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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坐在你的脚上
作者：我会弹琵琶

文案
一句话简介：这是一个祸害证明自己一直（还）活着的故事……

对话版：
“我想要坐在你的脚上。”
“怎么。”
“这样你站不稳的时候我抱着你的腿就不会倒了啊。”
“那是被你气得。”
“你没法踹飞我的。”
“……”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小莞 ┃ 配角：林容生，肖祈，白朱朱，藤原川，伯莎（Bertha） ┃ 其它：民国，军阀，高干


　　ˇ偶遇ˇ 最新更新:2013-12-22 12:12:22


　　民国年间，上海有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出身军阀世家是上海滩头枭雄之首。 
　　他曾放出豪言说：“这世上只有白小莞敢不把我林容生放在眼里。” 
　　
　　林容生已是一方之雄，声誉与地位在上海几乎已无人匹敌。当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遇见白小莞花前月下谈婚嫁的时候。 
　　这句话无疑是在高调宣布他林容生是有多么的喜欢白小莞，任凭白小莞对他胡来。 
　　事实证明：再沉稳内敛的人也会有放纵的时候。 
　　
　　林容生面相生得极好。 
　　白小莞调侃说：“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自己打开了。” 
　　“……” 
　　林容生含蓄的摸了摸鼻子，半天才回了一句：“小莞，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想干嘛。”
　　白小莞眨了眨眼：“你要是欺负我……你受不了尽管杀我好了。” 
　　“……” 
　　白小莞话说到一半犹豫了一下，她是真怕林容生会动手才会说出他动不了手的事。 
　　“你看，我说了你也动不了手，你就忍忍吧。” 
　　“……” 
　　林容生的确是下不了手，他要是下得了手，按着他的性子早就一枪毙了白小莞，还会有雅兴和她说这些吗。 
　　
　　林容生娶了四个女人，前面三个名媛生得是花容月貌哭着求着才嫁给了他。最后一个他光是想想就会头疼。倒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林容生有多喜欢她。
　　林容生只能无谓的耸耸肩自认是倒霉活该。 
　　按着他的说法是：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卯上白小莞这个祸害。 
　　
　　白小莞也是名媛，但她这个名媛当的却实在憋屈。父亲看她不顺眼，母亲做不了主，前头一个姐姐才情压得她抬不起头。不如家里的下人有份量，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淘气是她的招牌。 
　　说起她的面相，真正见过的倒是没几个，说丑说美的都有。 
　　见过她的都不说她长什么样，只说是：“既然林容生能喜欢她，也不会丑到哪里去了。” 
　　白小莞抱怨说：“我有那么让人丢脸吗，都不让我出去。” 
　　“你还有脸说出口吗。” 
　　这是她被闯了祸后被大发雷霆的父亲发现关在屋里禁足的时候。 
　　白袁当真是丢不起这个人。白小莞恶作剧不分青红皂白在家里也就算了，在外面最后陪着笑脸收场的就是他这个父亲。 
　　“不关不管用。” 
　　次数多了白小莞会不当回事，好了伤疤忘了疼，自我恢复能力让人无语。 
　　
　　林容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了白小莞。 
　　初次相见，白小莞抱着把琵琶坐在窗前声声弹。她生得娇小，苍白着一张脸，微微偏过头，手指穿过垂落胸前的头发按在弦上，头发很黑，手指白得刺眼。 
　　月凉如水，那天林容生在月光下看着白小莞，他只是刚好路过，白家谈生意他是来了无数次却偏偏错过这个地方——白小莞闯祸后关禁足的屋子。 
　　
　　林容生款款向她走来的时候，白小莞像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突然抬起头向他看了过来，梨涡浅笑。娴静犹如花照水。 
　　
　　“我好像见过你。” 
　　“应该没见过。”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袁不是不让人来看她的吗。白小莞歪着脑袋看着他想了想，伸手一指：“一定是贼。” 
　　“没错。” 
　　林容生向前一步有些轻狂的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采花贼。” 
　　事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不点居然把手里的琵琶砸了过来，差点没反应过来。 
　　白小莞力气不大，林容生侧过肩膀险险躲开。 
　　
　　“去死。” 
　　“……” 
　　“有眼光。”
　　“……”
　　……
　　
　　 
　　
　　
                                                            
                                                            

　　ˇ上火ˇ 最新更新:2013-12-06 00:00:18


　　在大上海，比林容生还要嚣张的人除了青龙帮的大当家刀疤，就只有肖祈——大海盗。 
　　更加有意思的是，刀疤看到肖祈就像看到阎王爷绕道走，看到林容生却像太监看到皇上一样立刻贴上去。  
　　
　　肖祈和林容生是生死之交。 
　　林容生的车一路嚣张开到了大码头。原本嘈杂的码头在今天却出奇的安静。一艘插着骷髅白旗巨大的船舰独自停泊在码头，船舰巨大，但却看上去有些破旧和诡异。 
　　站在船头接应的是一位健硕的少年，他穿着黑色宽松的大褂，黑色宽松的裤子，胸口挂着拳头大小的银色骷髅头佩件，头上系着白色的头巾，从脸到身上裸露的皮肤都是古铜色。 
　　他看着白小莞，目光灼灼。 
　　“莞姑娘也来了。” 
　　白小莞摊开手，先林容生一步登上船，她先是把少年从头打量到脚，然后突然愤怒的伸手捶了捶少年的胸膛：“肖祈，你要死。” 
　　“早死早投胎。” 
　　
　　“就怕阎王爷不收。” 
　　林容生淡然的看着肖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出海半年刚回来，恐怕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 
　　“我和小莞成亲了。” 
　　肖祈愣愣的看了看白小莞，白小莞无奈的冲他点点头：“他有病。” 
　　
　　肖祈对林容生笑，眼神却在闪烁：“进去说。” 
　　船舱里放着几口大木箱，十几个人背着步枪站在一边，肖祈挥挥手，这十几个人全都走了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林容生看了白小莞一眼补充说：“你出海后的半个月里。”
　　肖祈突然把脚架在方桌上，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仰着脖子一口干了下去。 
　　“我打赌，这次的军火比这件事更劲爆。” 
　　
　　林容生笑而不语。 
　　肖祈拿起地上的斧头劈开了其中一个木箱，揭开上面盖着厚厚的干草，一把把黑色发亮的步枪躺在下面，他弯腰挑起一把抛给林容生：“这是我和兄弟从一艘英国皇家军舰上劫下的，牺牲了九个兄弟。” 
　　
　　林容生掏出方帕擦了擦枪杆，的确是难得的好枪，这种枪虽然重但是枪口却很大很光滑，减少了子弹的摩擦力。 
　　“这次的军火我只要一箱。” 
　　“不敢要。” 
　　“外国的生意不好做，回上海吧。” 
　　林容生把枪抛给白小莞，向肖祈伸出了手：“回来吧，这里是我们共同打下的。” 
　　肖祈显然有些犹豫，他把目光转向了白小莞。 
　　
　　“我挺想你的。” 
　　白小莞立刻扔掉手中的枪上前掂着脚勾着肖祈的肩膀，哈哈一笑：“当然希望你回来了。”
　　她又补充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咳咳。”
　　什么关系。
　　林容生尴尬的握拳抵着鼻息“咳”了两声，白小莞当真是不给他留点面子。
　　
　　肖祈窘迫的不知所以，脸色微微发红。 
　　他握过林容生的手慢慢松开说：“我这次回来，不打算再出海，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到哪都一样。” 
　　“好。”
　　林容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白小莞勾搭在肖祈肩膀的手上。
　　“干嘛。”
　　白小莞向他吹了一口气，瞪着他说：“太小心眼了吧。”
　　又不是别人。
　　“……”
　　这根本不是小心眼的事。这是占有欲本能的反应，他可以很负责的说：若不是肖祈，我早就毙了他。
　　
　　回林家前，肖祈把白小莞拉到一边单独说了几句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递给白小莞：“这是送给你的。” 
　　白小莞接过枪，手指触碰到肖祈掌心的时候都是老茧。肖祈的手又厚又粗糙，常年在大海上的历练让他越来越成熟老练。 
　　“这么精致的玩意儿自己留着吧。” 
　　肖祈见白小莞把枪要还给自己，有些局促的抓了抓后脑勺：“我是个粗人，用步枪习惯了。你这么娇小可爱，这样轻巧的枪最适合你了。” 
　　白小莞被他逗乐了，用手帕掩着鼻息腼腆的笑：“这可是你非得给我的，不许要回啊。” 
　　肖祈连声说：“不会不会。” 
　　他看着白小莞拿着手枪高兴的看来看去的样子突然开口问：“你喜欢林容生吗。” 
　　“不喜欢。”
　　白小莞皱皱鼻子不满的说：“太小心眼了。”
　　“没有喜欢过吗。”
　　“有点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啊。
　　“只是有点吗。”
　　“那你说是多少啊。”
　　“……”
　　
　　肖祈倔强的把头偏向别处不去看白小莞。 
　　“我知道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没有想到。”
　　“那我回去了啊。” 
　　
　　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嫁给了林容生。肖祈看着白小莞的背影双手慢慢握拳。
　　回去的路上，林容生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白小莞试着说了几句都被林容生突然按起的喇叭打断。最后白小莞按耐不住凑到林容生的耳边说：“我觉得肖祈今天有些怪怪的。” 
　　“他和你说了什么。” 
　　林容生闷闷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啊，送了一把手枪，特别轻，特别漂亮。” 
　　她坐回座位补充说：“我特别喜欢啊。”
　　白小莞把手枪掏出来在林容生的眼皮底下晃了晃：“我有自己的手枪了，你敢欺负我，我就——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白小莞把枪对着林容生的下巴。 
　　林容生瞥了一眼白小莞，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淡淡的开口：“没什么，他只是有点上火了。”
　　“上什么火。”
　　“火药接触的多了，人自然就上火了。”
　　“这样啊。”
　　白小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ˇ破事ˇ 最新更新:2013-12-10 00:46:13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肖祈居然都没有来再找过她，白小莞抓着头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难道真像林容生说的那样吗。” 
　　白小莞光着脚窝在林容生书房的红木椅里，她的脚生得极好，在红木椅里显的格外刺眼。谁都知道书房是林容生最宝贝的地方，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来。正因为这样白小莞才在这里：隐秘。 
　　
　　“唔。” 
　　她捂着脸蛋搓了搓吹了一口气，非常不满的开口：“林容生就知道骗人，人和火药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现在好了，肖祈真的是生气了。 
　　“可是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啊。” 
　　肖祈每次出海回来都会来找她，最少也要一年才会回来，要是换了别人白小莞也不会这样在意了，估计一个月就能连那人的面相都不记得。 
　　可是这个人偏偏是肖祈。 
　　
　　“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我怕你会把我忘了。” 
　　出海意味着很久才能回来，甚至会需要三四年的时间。 
　　“你好笨啊。” 
　　白小莞拍拍肖祈胸口，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她甜甜一笑：“就算忘了所有人我也不会忘了肖祈啊。” 
　　“真的吗。” 
　　“你尽管试试。” 
　　当然是真的了。事实上白小莞的确是做到了。但是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她也不会那么随便的去忘记谁。她明白肖祈是太在乎她才会产生那样的忧虑。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打消他的忧虑自在的去做想做的事。 
　　
　　肖祈有一次半年提前回来，白小莞问他为什么，肖祈毫不避讳的说出了理由。 
　　“我是为了你而回来的。” 
　　“我正好在想。” 
　　“不管是什么时候你想我就会回来。” 
　　“真的假的。” 
　　“……” 
　　很显然，白小莞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当时肖祈站在江边，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很乱，夕阳红透半边天，几只低飞的鸟在旁边飞过。白小莞站在他的旁边，抬起头一脸笑容看着他，比夕阳还灿烂。 
　　“那我们拉勾勾。” 
　　“……” 
　　肖祈有些扭捏的伸出小指和白小莞伸过来的小指勾在了一起，还是忍不住弯了嘴角：“幼稚。” 
　　“那你干嘛把手伸过来。” 
　　哪有会和人做这种事的海盗，说出去丢人不说都不会有人相信。 
　　
　　从来没有被肖祈冷落过的白小莞想起这些烦躁了。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放在了林容生的书房上。这地方她好像没有来过，总之是记不清了。 
　　林容生的书房很简单，一个大书架，一张大书桌，一把大椅子。最重要的是书房不放书。 
　　哪里是书房，这儿根本就是藏宝阁。大书架上放的都是各地送来的稀奇玩意儿，最中间放的是个玉枕，据说是慈禧太后用过的。白小莞一眼望过来连连摇头大呼：“败类，都是败类。” 
　　以权谋私的坏家伙。 
　　再把目光放在书桌上的时候神情好了很多。桌上放着几本书，倾身向前挑起一本书拿在手里看的时候发现是她看不懂的外语，随手丢在了一边，掉落在了地上。无聊的托起下巴四处张望，她突然发现书架的角落里有几封拆开扔在一边的信，起身过去随便拿了一封抖开放在手里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脚踢在了林容生的宝贝书架上，还好她脚生得秀气，又是光着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书架稍微摇了摇没有倒下。 
　　白小莞慢慢把信揉成团扔在了一边，蹲下身子把剩下的几封看了看，全都粗暴的揉成一团，怒气冲冲的开口念叨：“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年代久远的东西怎么还会在。其中一封是三房写给林容生的表白信，字里行间满满的倾慕和暧昧。什么秦淮河画舫上一游望穿秋水都用了上去，就差没说出那三个字了。关键是她还真就嫁给了林容生。都是发生在认识白小莞之前的破事。 
　　在白小莞眼里，三房和她的区别在于：不会让林容生头疼。大房二房她连面都没见过。只有三房抬头不见低头见。白小莞不是傻子，她认为林容生根本就是喜欢三房。她就没有想想三房连和林容生说个话都小心翼翼，她不高兴还要踢他，光从这一点外人就能看出这种区别对待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白小莞不按牌理出牌的思维没法懂。 
　　她起身一脚踢飞，不穿鞋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林容生这个时候正在悠闲的和三房喝下午茶，放着几盘精美的糕点，花容月貌的女人陪着，如何都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估摸着白小莞也该看到那些信了，可迟迟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整天只知道想着别人——肖祈。就算是生死之交，他还没有大度到那种程度。 
　　“无聊吗。” 
　　他随即补充说：“你比小莞乖巧。” 
　　何止是乖巧，他是想不到词来作比较了。 
　　“妹妹她小啊。” 
　　三房微微低着头轻轻摇了摇，一般林容生说“无聊吗”这种话的时候一定会提白小莞，她是个聪明人，不会正面回答。慢慢抬起头看着林容生望着远处的侧脸，神色有些不满，但在林容生向她看过来的时候却是温婉的微微一笑：“容生，你在想小莞。” 
　　林容生笑了，和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很多。这是多年以后林容生告诉白小莞的。 
　　三房长得确实不错，甚至在很多方面比白小莞高明很多，和她在一起身心都会得到愉悦。这也是为什么三房会和白小莞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大房二房却连面相都没见过的原因了。可是就像林容生自己说的：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卯上白小莞这个祸害。 
　　一阵风吹过，三房的头发被风吹乱，她伸手压了压，突然有只手伸了过来，林容生温柔的把她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林容生。”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身后突然有人怒气冲冲的叫他的名字。白小莞站在不远处瞪着他。林容生突然笑得很得意，他回头看着白小莞叉着腰，目光慢慢向下停在了她的脚上闪了一下，随即急躁的移开向她走了过来。 
　　
　　“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不然……” 
　　她想了想恶狠狠的补充说：“我会咬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容生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你先给我一个让我解释的理由。” 
　　“喂——” 
　　白小莞二话不说一脚踢了上去，林容生根本没想到她光着脚还会踢他，没有躲开也没打算躲开。 
　　“你还真踢。” 
　　他故作很疼的样子瞄了瞄白小莞的反应。白小莞根本就没在意这个，她委屈的撇撇嘴气急败坏的大呼：“我要回家。” 
　　“……” 
　　“我要回家。” 
　　“……”
                                                            
                                                            

　　ˇ画舫ˇ 最新更新:2013-12-11 11:49:18


　　白小莞耍起无赖比谁都无赖，只看到她自己，根本就看不到理，明明是一脸的不乐意的表情，林容生怎么看都觉得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你眼睛有问题吧。” 
　　“我感觉没问题。” 
　　有些东西是靠感觉去支配的，这一点他估计白小莞是没法懂，他都不知道她是笨还是幼稚。 
　　“你什么时候能懂我。” 
　　“这种事情应该是你自己最清楚吧，没有谁比你更懂你自己的。” 
　　“……” 
　　林容生闭上眼睛理了理情绪，睁开眼的时候嘴角还是有些抽搐，淡淡地说：“知道我现在最想对你说什么吗。” 
　　“呃……” 
　　白小莞想了想抬头对他俏皮一笑：“不必说，小莞真可爱。” 
　　她补充说：“我有听过你这么说的。” 
　　“……” 
　　林容生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不是笨和幼稚可以形容的思维。 
　　
　　好在白小莞事后会很认真的反省，经常是想清楚后抱着他的胳膊赖皮说：“你不会介意的吧。” 
　　“非常介意。” 
　　“你是不是男人，这么小小眼。” 
　　“是男人都小心眼。” 
　　“肖祈就不会。” 
　　“……” 
　　林容生做什么在白小莞眼里似乎都不太顺眼。这种顺眼是一种刻意的比较。和事物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所以这一次林容生解释了很多遍白小莞才把这件事情和她想着肖祈让林容生不满联系在了一起。 
　　摆明了是在说：喜欢我的人很多但是都是过去的，不要总想着别人也要想想我。 
　　“你不就是吃醋了。” 
　　“……” 
　　林容生摸了摸鼻子，一说清楚说话就会一针见血，这种差别也太大了。 
　　没等他回味过来，白小莞上前踩着他的鞋子微微踮起脚尖，当着三房的面故意炫耀的搂着他的脖子，林容生有些局促的偏过头不去看他，白小莞孩子气的倾身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喜欢谁多一点。” 
　　“……” 
　　“我和她应该都是差不多喜欢的吧。” 
　　“……” 
　　“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偏过头有些不满的说：“她什么都比我好。” 
　　“……” 
　　林容生的情绪瞬间从云端跌到谷底。 
　　就算是他说了她也不会相信，只有爱了才能体会的到，在他看来，白小莞只是依赖他罢了，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 
　　“还回不回家了。” 
　　“回啊。” 
　　“什么理由。” 
　　“你需要什么理由。” 
　　“……” 
　　理由就是我说出来了，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白小莞不打算把这想法说出来。 
　　“改天吧。” 
　　林容生补充说：“这几天风声不是太好。” 
　　“这几天没有刮风。” 
　　“……” 
　　“我就想现在。” 
　　“改天我和你一起回去，这几天我没有时间，你等等我。” 
　　“好吧。” 
　　
　　白小莞真正认识林容生的时间比林容生认识她的时间早。 
　　所以在林容生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认出了林容生。当林容生挑起她下巴的那一刻，结合第一次看见林容生时的情形瞬间在脑海中给他定性为：风流。 
　　这种定性很大程度上造成了白小莞对他的偏见。 
　　
　　那年是白朱朱留学回来的第二年，一帮留学生兴着要去秦淮河的画舫上一游，她姐白朱朱三言两语就把她哄了去。 
　　当时白小莞只听到了她说第一句眼睛就亮了。白朱朱说：“去秦淮河是爹同意的，这几天里不用学习。” 
　　“好啊。” 
　　想也没想的就答应着去了。 
　　到了秦淮河，十里秦淮的风光果真是无限好，最有特色的是有很多用竹木做成的古韵很浓最多只能容得下十个人的小画舫，从绿荫深处慢慢摇出来。朱红的顶，湘妃竹帘半卷，可以看见里面是非常的古雅别致。 
　　大多泊在两岸江边的都是很大的花船。本质上的区别在于：一个是自由的，一个是束缚的。 
　　古雅的小画舫上都是些来游玩的名媛官宦，有钱的公子哥和小姐们。 
　　专门满足这些人的雅兴的。浮在水面上，靠人来摇。而泊在江岸两边挂满大红灯笼的大画舫上都是寻欢作乐的，都是停在那里不会动的。 
　　
　　“为什么我要和你呆在一起。” 
　　白小莞窝在小画舫的榻榻米上，忽然直起腰趴在竹帘下看着江边泊着的花船不满的开口：“我也要到那上面去玩。” 
　　“你去做甚。” 
　　白朱朱正在赏月，现在是停在了江心，她格外有兴致的抬头看着月亮头也不回愉悦的开口：“那上面都是j□j，你又不是男人。” 
　　“可是你的朋友里女的都上去了啊。” 
　　她不满的伸脚踢了踢白朱朱的背，她俩都是光着脚的，是在榻榻米上。 
　　“就只有我和你呆在这里啊。” 
　　“……” 
　　“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吵死了。” 
　　白朱朱不耐烦的伸手推开她的脚，瞪着她说：“我也想看看月亮。” 
　　“……”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出来了。 
　　突然江面传来琵琶曲，白小莞立刻伸长脑袋四处张望。 
　　“你安分点。” 
　　白朱朱转身看着她把脑袋探在外面有些无奈的开口：“看什么。” 
　　“赏你的月。” 
　　白小莞根本就没有半点安分的意思，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非常的安分。 
　　白朱朱也没在意，她根本就好像没对琵琶曲感兴趣，继续看她的月亮。 
　　
　　只见一画舫从不远处摇了出来，挂着两个大灯笼。隔了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一位穿着剪裁合身的旗袍女子背对着她在画舫里抱着琵琶声声弹，声音好听极了。白小莞的目光停在了她的手指上，她觉得这东西学起来应该不难。 
　　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向她的方向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容生。” 
　　白小莞愣了愣，这女子长得真好看。花容月貌形容不为过。她还没来得及移开目光，一位穿着黑色修身的长衫男子出现在了那女子面前，轻轻挑起那女子的下巴轻狂的说：“有进步。” 
　　他说的应该是琵琶曲。 
　　“他怎么能比她还好看。” 
　　白小莞发生了惊叹，这女子口中叫容生的男子是她见过面相最好的。怎么能比女的还好看呢，正寻思着，身体突然重心不稳，向后栽在了榻榻米上。 
　　“你偷看男人。” 
　　白小莞眨了眨眼睛，看着头上方的白朱朱，她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睡在榻榻米上的白小莞。 
　　
　　“什么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好吧。” 
　　多年后她才知道这两个人就是林容生和三房。 
　　
　　林容生挑起三房下巴的动作和神态和看到她时做出的如出一辙，白小莞才不相信这种花花公子会真心爱上谁。 
　　
　　
                                                            
                                                            

　　ˇ绑架ˇ 最新更新:2013-12-29 16:30:15


　　白朱朱和林容生是同窗，两人在国外共同度过了三年，就连回国都是一起的，算是挚友。林容生是极少与人这般亲近的。　　 
　　按理来说白小莞第一次看见林容生的时候白朱朱是知道她看的是谁的，但她却一个字也没有提，只说是：你偷看男人。　　 
　　林容生和白朱朱的见面次数并不少，但他和白朱朱见面的时候从未见过白小莞，甚至可以说他都不知道白袁还有一个女儿叫白小莞。像他这种大少爷有的是漂亮姑娘忙着要和他花前月下，哪会有时间管别人的破事，他也不会在意这些事。根本不知道白小莞的存在，更不知道白小莞有多能淘气。林容生每次来白家白袁和白朱朱一定相伴左右。白朱朱回国后白袁已经让她接手大大小小的生意，是有意要把家业给她一人。他们谈生意的那会儿白小莞还被关在深闺中白天对着书架和课本，晚上对着天空数星星看月亮。按着白袁的说法是：管不了就关。　　 
　　白袁还让所有人不能看她，特别是白朱朱。他对白小莞说：“明白自由的好就应该懂得胡闹的后果。”　　 
　　他的意思是说：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再说明白点就是：你不知好歹。　　 
　　
　　那段时期是白小莞黑暗时期——笼中鸟。 
　　白小莞在那段时间里不但没有学会听话反而越发的狡猾。几乎每天都在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出去，后来她发现只要她很乖，每天很认真的学习，白袁的脸色就会好看很多，要是有谁再当着他的面夸上她几句，白袁对她的态度真的会好点，没过几个月白小莞又重新获得自由。依旧是那个会胡闹会乱来会恶作剧到处使坏惹事非的白小莞。唯一不同的是，失去将近一年自由的白小莞终于知道：自由真好。 
　　直到在那个月凉如水的夜晚，她抱着琵琶声声弹，那是她第一次弹琵琶，之后只弹过一次便再也没有碰过琵琶，前者是自愿，后者是迫于精神压力。再度遇见林容生后她才再也没有被禁足过。白袁希望她和林容生有关系，巴不得林容生天天来找白小莞，只要是和林容生在一起去哪儿都成的态度。后来有次林容生被她在外人面前折腾的下不了台，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倒是想关，但是我做不到。” 
　　尽管他已是一方之雄，声誉与地位在上海几乎已无人匹敌，但是这个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像是上天特意派来折磨你的，你想逃也逃不掉。要么承受要么舍弃。 
　　
　　实际上，白袁之所以会突然关她将近一年这么久，原本是更久的。是和一件事情的发生有着直接的关系。 
　　白朱朱留学回来的第二个月，白小莞拉着白朱朱出去玩儿，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认识林容生。只要是和白朱朱一起出去白袁是不会不同意的的。那个时候白小莞认识的人极少，所以能够算是朋友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即使后来她认识到了更多人都无法取代最开始最初的那么几个在她心中的位置。当然也会有例外，这种情况极少发生，到现在肖祈，林容生，白朱朱这些对她影响最初的朋友关系最亲密。当然这也会有例外会发生。不是谁在她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 
　　所以她觉得她不是重情意，她是潜意识作怪。认定的事情即使受到外界影响或事情本身发生的变化和她想像的有差距，即使是这样也无法一次动摇她的意志。 
　　白小莞只记得小的时候白朱朱对她不好，具体是哪里不好她也不知道了。记忆中总是被白朱朱欺负的哭鼻子。白小莞生下来就不受白袁待见，除了母亲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白朱朱了。由于这种先天条件优势的影响，以至于长大后白朱朱对她开始好后，白小莞尽管对她有嗝应却讨厌不起来。 
　　
　　结果就是因为那次玩儿导致了白朱朱和她都被绑架了。事后白袁把责任都追究在白小莞的身上，一怒之下就把她关起来了，说出了：“直到嫁出去为止。”这种狠话。 
　　在那个时代，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似乎不被人绑架一次都不能算是有钱人。歹徒盯上的根本就不是白小莞而是白朱朱。一是白小莞的面相没见过，二是白小莞穿的是男装。原因是：这样就算闯了祸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也不知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手脚都被绑住就连眼睛都被蒙了起来，被人粗暴的推进了一间屋子接着是厚重的铁门摔上的声音。和白朱朱挨在一起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上，白小莞发现这间屋子里不仅仅是有她们似乎还有别人，她已经听到了呼吸声。 
　　
　　“白家大小姐。” 
　　“……” 
　　白朱朱低着头不说话。 
　　一个粗重带着轻狂的声音在她们的身旁大概一米处响起，听声音应该是不超过四十岁，白小莞低头寻思着，白朱朱和她一样非常的冷静在思考。白小莞隔着黑布眨了眨眼：我不是能有多冷静的人啊。就在这个时候下巴突然被人掂起，她甩了甩头想要摆脱，那只手却捏住她的下巴，然后一阵热气从她头顶喷来。 
　　“咳咳。” 
　　是鸦片的味道。白小莞闻过这味道，以前白家有一个下人吸鸦片被白袁赶了出去，白小莞至今还记着那股味道。 
　　“怎么了。” 
　　“没怎么。” 
　　白小莞淡淡的开口：“你在吸鸦片吗。” 
　　“不是。” 
　　对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是雪茄。” 
　　“你有钱抽雪茄你还绑架我干嘛。” 
　　“……” 
　　“你有病啊。” 
　　白小莞气急败坏的大叫：“你快放了我。” 
　　“放你。” 
　　那人捏着白小莞的下巴向上提了提，像是在挑东西时一样打量的态度，他轻笑一声，带着明显的讽刺：“那可不行。” 
　　“……” 
　　怎么办。白小莞眼珠乱转：我这样对他说话肯定是惹怒他了。 
　　“你是男是女。” 
　　“这和你绑架我有关系吗。” 
　　“有。” 
　　那人笑着说：“我还没见过被我绑架和我这样说话的女的，你若是女的，我可能会放了你。” 
　　“……” 
　　白小莞想了想说：“你说话靠谱吗。” 
　　“靠谱。” 
　　“那你会不会也放了她呢。” 
　　“那不行。” 
　　那人语气一冷接着说：“她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需要钱。” 
　　“一定要通过这种方式吗。” 
　　“是。” 
　　“我是女的。” 
　　白小莞轻声说出口：“你先放了我吧。” 
　　“……” 
　　那人沉思的片刻，从鼻息里轻笑出声：“把她放了。” 
　　“……” 
　　这么靠谱。 
　　结果立刻有人过来把她身上的绳子割断，刚摆脱束缚白小莞就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起身迫不及待的环顾四周。地方很大，是欧式风格的。很奢华，头顶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整面墙上是色彩艳丽的壁画，看不到窗户。这么大的房间居然只有一扇门。白小莞深吸一口气仰起脸蛋：这人也太变态了吧。 
　　站在她面前的只有一个人，比她想像的年轻，绝对不超过三十岁，是和白朱朱差不多的年纪。是外国人，头发是金黄色的，小碎卷，很短。眼睛是碧绿的，很高很白。白小莞见过外国人，白朱朱租界的朋友都是外国人，但是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最让她惊讶的是，站在她面前的是只有一个人，但站在旁边的至少也有三十人，全都是戴着帽子穿着同样衣服身上背着一杆枪的外国人。白小莞慢慢低下头后退一步：这不是绑匪。 
　　“你究竟是什么人。” 
　　“……” 
　　那人一愣，根本没反应过来，她以为白小莞一定会高兴的马上离开这里。 
　　“你是男是女。” 
　　白小莞仰起脸蛋眯着眼睛看着她，慢慢摇了摇头：“你不是男的，你也不是绑匪，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 
　　“白小莞。” 
　　一直坐在地上的白朱朱突然开口：“她让你走，你就走吧。”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走了。” 
　　白小莞突然蹲下身烦躁的一把抓掉遮住头发的帽子，没有了束缚乌黑的头发瞬间披散而下垂落到了地上。她看着白朱朱说：“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不会杀她的。” 
　　那人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应该担心你会不会有事。” 
　　“什么。” 
　　变这么快。白小莞回头看着她眨了眨眼，很自然的把遮住脸颊的头发勾到耳后：“你不是说放了我的吗。” 
　　“我反悔了。” 
　　“你没这么无耻吧。” 
　　白小莞起身瞪着她：“做人这么变态已经够了吧你。” 
　　“伯莎。” 
　　白朱朱轻声开口：“你放我妹妹走。” 
　　“她是你妹妹。” 
　　“是。” 
　　“既然这样。” 
　　她低头看着白朱朱，微微一笑：“我马上让人送她回去。” 
　　“你们认——” 
　　你们认识。 
　　白小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拉了出去塞进了一辆马车送到了白家。没过多久白袁就接到了要赎金的电话，几天后白朱朱安全回到了家。再后来就是她将近一年的禁足。 
　　
　　很多年后白小莞才知道这个伯莎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她到底想要干嘛，为什么要绑架她们。她根本不缺钱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要赎金。最重要的是：她和白朱朱是什么关系。
　　
　　
                                                            
                                                            

　　ˇ灵感ˇ 最新更新:2014-01-05 23:29:25


　　林容生陪白小莞回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在书房的隔壁。白朱朱的画室看到了正在认真画画的白朱朱突然间就想起了以前被绑架的事情。说起来也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这是我的书房。” 
　　白小莞刚回家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林容生去了自己曾经看到就头疼的书房。她要让这个书房不放书以权谋私放古董的财迷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书房。 
　　“嗯。” 
　　“你就没有一点什么什么的感觉吗。” 
　　“嗯。” 
　　林容生随手抽出一本书低头翻看，白小莞一把按在书页上不满的说：“你只会说一个字吗。” 
　　“嗯。” 
　　“你能不能不要嗯啊嗯的。” 
　　好歹说句话啊。白小莞瞪着一脸淡然的林容生大声说：“喂。” 
　　“嗯。” 
　　“你抬头看看我。” 
　　“有事” 
　　林容生抬头看着白小莞：“说。” 
　　“这都是我的课本。” 
　　白小莞指了指第一个书架。屋子里的书架占了一整面墙，是三个合在一起的书架组成。白小莞拉着林容生的袖子走近说：“这边放的是先生送给我的。” 
　　是中间的书架 
　　她又补充说：“我是全都看完了的。” 
　　关键是没几本看懂了的。 
　　“……” 
　　林容生没说话，他刚刚手中拿的书就是从第二个书架抽出来的，是本非常有涵养的书，一般人应该没法一次看懂。抬头看了看书架：这先生当真舍得。 
　　书架上至少有五六百本，每本都有些陈旧，看来都是有过很长历史的文书。他瞥了眼把他刚刚还拿在手里翻过的书小心放入书架的白小莞，轻声一笑：“你数过吗。” 
　　“没有。” 
　　白小莞自上而下扫了几眼：“大概几百本吧。肯定是不过千的。” 
　　说好看完还给先生的，结果看是看完了却是大都没看懂啊。唯一看懂的几本还都是通俗易懂先生讲解过的，越积越多十年已经积存了几百本了。白小莞深吸一口气：先生也没问我要啊。 
　　“真的都看了吗。” 
　　“对啊。” 
　　白小莞瞪了眼林容生补充说：“我一年总能看十本吧。” 
　　什么意思啊这是。 
　　“都看懂了吗。” 
　　“当然了。” 
　　绝对绝对不把实话说出来。 
　　“这个是……” 
　　林容生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书架上，他看了眼白小莞走过去慢慢抽出一本，只看了眼封面就把书在白小莞的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水平提高了啊。” 
　　是本俄语书。还是大师所著，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仅存的几百本都被焚烧了。林容生低头盯着书上的大师头像喃喃着：“想不到在这里。” 
　　“什么。” 
　　白小莞一把从他手中夺过书放回书架鼓着脸颊说：“这书不是我的。” 
　　“那会是谁。” 
　　“白朱朱。” 
　　她补充说：“这书架上的书都是她的。你要想看问她借去。” 
　　白朱朱和林容生一样，禁止任何人碰她书房里的东西，宝贝的不得了。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她放在我书房里是什么意思。 
　　“你们用一个书房。” 
　　“不是的。” 
　　白小莞立刻解释说：“她书房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朱朱留学回来后突然把她的书全都搬到了白小莞的书房里，那个时候白小莞刚刚学大学的课程，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用白朱朱的话说是：好欺负。她在国外学了画画，回来后来了兴致说是很有灵感要把书房改成画室，她是理所当然的把书搬到了白小莞那里，也不管白小莞乐意不乐意。反正白袁是一定会同意的她的啊。 
　　“好啊。” 
　　林容生很自然的揽过白小莞的肩膀无谓的说：“一起。” 
　　“呃。” 
　　
　　画室的门刚打开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白朱朱正坐在木椅上托着下巴看着画板吐了个烟圈。她的身材十分高挑瘦削，不同于白小莞的瘦小。白小莞是骨架太小，实际上她比白朱朱的肉多，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白小莞。” 
　　白朱朱突然回过头来向她眨了眨眼：“怎么现在才来。” 
　　“我——” 
　　“小生也来了啊。” 
　　不等白小莞说完她就起身向他们走了过来，看着林容生微微皱起的眉头笑着说：“你好像还是不能接受我这么叫你。” 
　　“你最好改掉。” 
　　“不要改。” 
　　白小莞立刻插了一句，踮着脚捏着林容生紧绷的脸颊哈哈大笑：“这称呼多好听啊。” 
　　“……” 
　　“太销魂了。” 
　　“你喜欢就好。” 
　　白朱朱吸了口烟伸手摸了摸白小莞的头说：“刚要说什么。” 
　　“咳咳。” 
　　白小莞低下头挥挥手：“什么毛病，把烟戒了。” 
　　“难戒。” 
　　她扔掉烟头向白小莞走近。很近，白小莞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呼吸，和以前一样这家伙一靠近就觉得很压抑。白朱朱天生气场强大，远远的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高贵艳丽。最重要的是白小莞才到她胸口，光凭身高这一点就把她压下去了。除非在她穿上十几公分细高跟白朱朱是平底鞋的情况下才能忽视这个差距。 
　　“借口。” 
　　分明是和洋人学坏了。白朱朱认识的那些艺术家个个都是一边创作一边吸烟，姿势高贵优雅的不得了。 
　　“……来看看我画了什么。” 
　　她拉着白小莞的胳膊回头望了眼林容生：“小生也要过来啊。” 
　　“闭嘴。” 
　　林容生臭着脸不耐烦跟了过去，瞄了一眼：“什么破……还不错。” 
　　“和真的一样。” 
　　就像是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完全看不出来是画出来的，足见画功深厚。 
　　白小莞瞪大了双眼，指着画说：“这是西洋画吗。” 
　　白朱朱以前都是画的国画。 
　　“对。” 
　　她补充说：“我不抽烟画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灵感。” 
　　“那你以前怎么不抽。” 
　　“因为有灵感啊。” 
　　“现在没有了吗。” 
　　“可以有。” 
　　白朱朱熟练的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轻轻吸了一口说：“这样就有了。” 
　　“林容生。” 
　　白小莞一脸迷茫的看着林容生：“吸烟好吗。” 
　　“可以刺激神经。” 
　　“这不好吧。” 
　　不等林容生回答白小莞就已经拍落白朱朱指间的烟说：“那你以后就别画了。” 
　　“……” 
　　“会变笨的。” 
　　白朱朱天赋极高，无师自通。 
　　“……” 
　　“你看着我干嘛，说话啊。” 
　　“……” 
　　白朱朱看了眼林容生。林容生摊手耸了耸肩膀，她又看了看白小莞愣了几秒后笑着点点头：“好。”
　　
　　
                                                            
                                                            

　　ˇ人格ˇ 最新更新:2014-01-12 22:08:33


　　画室里有只雪白的波斯猫，圆滚滚的身体窝在角落里睁着圆滚滚的眼动也不动的看着白小莞。 
　　“白朱朱。” 
　　白小莞蹭到波斯面前把它从地上抱起来拿到白朱朱面前说：“好可爱的猫。” 
　　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波斯。” 
　　白朱朱上前把猫搂在怀里摸了摸脑袋：“它是美国短毛波斯猫，中国没有的。” 
　　“是没见过。” 
　　白小莞也把手伸了过去，注意力全在波斯上，完全忽略了林容生的存在。她摸着它的脑袋说：“那你怎会有。” 
　　“租界的外国友人送的。” 
　　“这样啊。” 
　　白小莞歪着脑袋想了想，眨了眨眼：“那你让她也送我一只吧。” 
　　“……” 
　　“我也想要。” 
　　“……” 
　　“你知道的。” 
　　白小莞看着白朱朱认真的说：“我最喜欢猫了。” 
　　“她只有这么一只。” 
　　白朱朱补充说：“前不久轮渡过来的。” 
　　“你再让她给你带好了。” 
　　这只就给我吧。 
　　“……” 
　　“既然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 
　　“再轮渡一次。” 
　　不等白朱朱回答，白小莞委屈的撇撇嘴，微微低着头青丝帕子掩着鼻息：“你不会不舍得吧。” 
　　“……” 
　　“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喜欢的东西你都会给我的。” 
　　“……”
　　
　　白朱朱是说过这句话。但是白小莞从来没有问她要过什么，甚至连开口说句喜欢都没有过。这还是两年前的事了，那时白朱朱邀请白小莞去参加租界友人的圣诞派对，白小莞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母鸡生蛋有什么好看的。” 
　　“……” 
　　白朱朱捂着额头解释说：“圣洁的圣……诞生的诞……圣诞……” 
　　“这样啊。” 
　　“对。” 
　　“那是干什么的。” 
　　“吃喝玩乐。” 
　　“还有呢。” 
　　“自由尽兴。” 
　　“还有呢。” 
　　“求偶速配。” 
　　“还有呢。” 
　　“你到底打算去不去。” 
　　白朱朱拎着伏在桌面上扣课本的白小莞的后衣领：“给我个准信。” 
　　说半天拿她当猴甩吗。 
　　“不……” 
　　犹豫了几秒，白小莞眼珠一转抬头弯着眼睛看着白朱朱：“你先把手松开。” 
　　想勒死人吗这是。 
　　“说。” 
　　“有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我没想好。嗯。我会想的。” 
　　“……” 
　　“你为什么每次参加这些外国人的派对都非要叫上我去不可。” 
　　不满的看着把手撑在桌面上的白朱朱：“我不喜欢。” 
　　为什么非要做这种强迫人的事不可，各自安好岂不更好。 
　　“我喜欢。” 
　　“……” 
　　“白小莞。” 
　　白朱朱起身伸手托起白小莞的下巴，语气诱惑的说：“你若参加我以后任何拥有。包括现在拥有的都与你共享。” 
　　“少骗人了。” 
　　早就知道白家所有的财产以后都会是白朱朱的，包括现在。 
　　白小莞瞪了她一眼：“你有这么好心，无商不奸，你就知道欺负我。” 
　　更何况是白家这么大的产业，谁知道白袁是如何手段能有现在的辉煌的，生意越大说明能耐越大手段越高明。没有干净的巨贾。大多是踩着击败的同行才能在商界一方独大。不是唯一的方法却是最快最有效的途径。所谓言商：黑吃黑。 
　　“……” 
　　又翻小时候的旧帐。 
　　“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见白朱朱不说话，白小莞权衡之下觉得去也没问题，不就是参加派对吗，又不是第一次了。说不定白朱朱是当真的呢，白小莞瞅了她一眼：这表情多丰富啊。 
　　“我对你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 
　　她突然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小时候不算。我是说你是我妹当然对你好了。” 
　　“真的吗。” 
　　“但凡我有的。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你这样说怪可怕的。” 
　　白小莞缩了缩肩膀。 
　　“你不乐意。” 
　　你还不乐意。 
　　“唔。” 
　　捂着脸想了几秒，白小莞突然起身踩着椅子坐在桌面上搂着白朱朱的腰在她胸口蹭了蹭哈哈大笑：“我就喜欢这样。” 
　　好过头了。没反应过来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长这么大还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白小莞一时激动就搂上去了。果然头脑简单的人，特别是白小莞这种思维还混乱的人情绪最容易波动。一句话总结：傻的可爱。 
　　“你……” 
　　白朱朱两只手不知往哪放，僵持着最后落在白小莞的背上轻叹一声：“书落了。” 
　　“你帮我捡起来。” 
　　“我怎么捡。” 
　　“你弯腰就能捡啊。” 
　　白小莞抬起头嫌弃的看着她：“你怎么这么笨啊。” 
　　说完继续搂着她的腰靠在她怀里，还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去捡啊。” 
　　“……” 
　　无逻辑言论。 
　　
　　白朱朱清楚记得在派对上伯莎叫了白小莞几次白小莞都没有理她，派对是伯莎举办的。最后晃着酒杯搂着白朱朱的肩膀说：“她是不是把我忘了。” 
　　“不会。” 
　　白朱朱一脸淡然的解释说：“别人我不清楚，但是你……肯定不会。” 
　　“因为绑架。” 
　　“因为在你身上有很多问题她想知道。” 
　　“……” 
　　伯莎惬意的摇着酒杯吻了吻白朱朱的侧脸，对着白小莞正在发呆的背影叫唤说：“girl.” 
　　“干——” 
　　干嘛。 
　　白小莞十分不耐烦，受不了的转身就看见伯莎正在吻着白朱朱，吃惊的睁大眼：“你们干嘛。” 
　　“你不知道吗。” 
　　伯莎开始用中文说。她的中文标准流利：“这是我们国外的见面礼节。” 
　　“你不绑架人了吗。” 
　　无法理解也不想知道什么礼节。 
　　白小莞避开话题看着白朱朱说：“你怎么和这种人好。” 
　　“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伯莎解释说：“几年前是和你开了一点玩笑。” 
　　“以后不会了吧。” 
　　谁信啊。白小莞转了转眼珠：天大的误会天大的玩笑。 
　　“没有以后，玩笑一次就够。” 
　　“那很好啊。” 
　　“你要去哪里。” 
　　伯莎看着白小莞转身欲走的背影：“你认识路吗。” 
　　“……” 
　　好像不认识。地方太大，人太多，灯光太闪，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白小莞回头瞪了眼白朱朱：“你不过来。” 
　　她上前抓着白朱朱的胳膊说：“我们回家，这里不好。” 
　　“这么好还不好，你家有这一半奢华吗。” 
　　伯莎推开白小莞看着白朱朱说：“我们走，不用理会。” 
　　“学什么不好学太监。” 
　　白小莞立刻不满的对着白莎大声说：“不男不女。” 
　　“shit.” 
　　上前就要撩袖子动手，白小莞不怕死的上前踮着脚要去揪她的头发，即使这样她抓不着伯莎头发。目测伯莎应该快到一米九。比白朱朱还高。身高差距让在一边的白朱朱不忍直视。口中还嚷嚷着：“你侮辱我人格。” 
　　“你有人格吗。” 
　　抓着白小莞伸过来的手腕：“你就会咬人。” 
　　“你松手。” 
　　“你闭嘴。” 
　　“你松手。” 
　　“你闭嘴。” 
　　…… 
　　
　　结果是白朱朱陪着笑脸隔在中间说了大堆好话，连拉带扯把白小莞拖回家收场。 
　　现在想起这些，白朱朱只觉得那个时候的岁月充满了乐趣让人怀念。她看着白小莞，目光落在她轻轻拉着林容生衣角的手上，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ˇ慵懒ˇ 最新更新:2014-01-08 23:29:32


　　快到中午的时候林容生去了大厅，白小莞抱着猫和白朱朱在院里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何雨萍，干脆搬了张藤椅自己先在太阳底下躺着晒太阳。 
　　何雨萍是白小莞的母亲。原先是大戏院唱戏的名角，后来上海兴起了影视业，一个大导演请她去演了一部大片的女主角。何雨萍唱戏不怎么样，是生得好才做了大戏院数一的名角，但她戏的确是演的好，第一部电影走红。之后因为是红人而结识了名流圈的巨贾白袁自此才结束了她的演艺事业。据称当时多少人堵在白家大门外千呼万唤都没能让她重新复出。何雨萍是当时的传奇，她的所有的电影都都打破了票房记录，以至于她不再演电影了别人都还记着她。她算是一个时代的代表了。后来她对白小莞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总结说：“我唱戏总觉得腔调太矫情，演戏自然多了。” 
　　她与林容生的母亲。白小莞口中的“老太太”关系甚好。两人在当时都是红人，一个被军阀头子看上，一个被商界巨贾苦追。说到底白小莞和林容生的年龄之差就是这么拉开的，她母亲比何雨萍早结婚六年，怀着林容生才入了林家，结婚当天生下了林容生。白袁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追何雨萍花了整整将近六年的时间才追到手，为了娶何雨萍把原配休了。白朱朱的母亲是原配。这样一来生下白小莞的时候林容生已经七岁了，相差了六岁。 
　　最让外人大跌眼镜的是，自从生下白小莞后白袁对待何雨萍的态度开始起了微妙的变化，两个人互相尊重却从不冒犯，就连说话都在刻意的客套，双方互相保持距离。白小莞问过一次何雨萍白袁为什么只喜欢白朱朱，何雨萍微笑着说让她不要乱想说完没多久就低头哽咽起来。白小莞当时只有十五六岁第一次看见何雨萍哭，从未哭过。小小的她吓得以后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宁愿永远不知道也不要看见何雨萍难过。 
　　越长大越明白她和白朱朱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假千金永远成不了真千金。她就像是冒牌千金一样的存在。 
　　
　　“你这就不去找了。” 
　　白朱朱看着躺在藤椅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白小莞，淡淡的说：“什么也不做你也能累成这样。” 
　　“你不懂。” 
　　白小莞挥了一下手，眯着眼懒懒的说：“生命在于静止。” 
　　“那还有命吗。” 
　　“有啊。” 
　　白小莞把手枕在脑后睁开眼看着白朱朱说：“那些冬眠的动物不照样活得挺滋润吗。” 
　　“……” 
　　“你翻白眼作甚。” 
　　“动物能和你比吗。” 
　　活生生的人要拿动物作比较。 
　　“所以说我才这么懒啊。我比它们更懒。” 
　　“……” 
　　“你要不要一起睡。” 
　　“……” 
　　堂堂白家大小姐大白天在院里晒太阳睡觉。白小莞不怕人笑话她还要脸呢。瞪了眼懒得没骨头的白小莞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 
　　白小莞一把拽住她的裙角：“我有话问你。” 
　　“快说。” 
　　“你和伯莎是什么关系。” 
　　“朋友。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白小莞自从结束将近一年的禁足生活以后对于白朱朱和伯莎的关系一直耿耿于怀，她甚至认为这次的禁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们造成的。没有绑架就不会有她的禁足。期间多次向白朱朱讨说法问她和伯莎是什么关系等等，白朱朱给她的回答都是“不熟”“不知道”，再问就说是朋友了。这事两人都没和白袁提及过。也难怪白朱朱知道白小莞不会忘记伯莎的原因了。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骗人。” 
　　“随便你信不信。” 
　　反正真相除非她自己能发现，否则没人会说。伯莎和她都不会告诉她。 
　　“不说算了，我总会有知道的一天。” 
　　“我很期待。” 
　　完全不可能。 
　　“希望我不会令你失望。” 
　　“但愿。” 
　　
　　白朱朱也去了大厅之后，白小莞一个人在太阳底下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人叫醒去了大厅，一眼看到站在白袁身边的何雨萍扑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好想你啊。” 
　　“成何体统。” 
　　白袁脸上顿时觉得无光，在场的除了林容生还有几位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看了眼何雨萍说：“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ˇ稀客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1:08:21


　　白小莞也有过留学的机会，可是她放弃了。 
　　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想看看白袁的态度。因为就算她不留学也可以学到留学能学到的知识。 
　　最关键的是，她连国语都学不好出国留学就是把脸送着往外丢，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呢。 
　　
　　“你必须和我一起。” 
　　白朱朱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非常的坚决，她甚至都不去看白小莞的脸色面无表情的提出了她的要求。 
　　“如果我不愿意呢。” 
　　白小莞抬头看着白袁，淡淡的开口：“父亲怎么看。” 
　　“不愿意最好。” 
　　白袁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很虚假：“你不适合。” 
　　他又补充说：“在家好好学。” 
　　白袁指的是白朱朱留学这件事情。要不是白朱朱提出来，她恐怕连白朱朱留学回来后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吧。 
　　白小莞淡笑。 
　　
　　“好了，我知道了。” 
　　自此，白袁在白小莞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垮了。 
　　
　　白袁是商人，利字当头。 
　　林容生恰恰是那个可以为他牟取利益的人。 
　　如此纽带关系，白小莞扑在何雨萍的怀里哭得很放肆，她红着眼睛看着白袁：“还不许人哭了，你又不是没哭过。” 
　　说完她向林容生眨眨眼。林容生用眼神指了指猫：“这怎么回事。”白小莞立刻把头埋在了何雨萍的怀里背对着他。 
　　白袁看着何雨萍，这个时候何雨萍低着头淡淡的开口：“大厅太闷，我去外面走走。” 
　　“我也要去。” 
　　白小莞立刻挽上母亲的胳膊。 
　　
　　就在这个时候，管事的下人突然喘着气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老爷，外面来了几个日本人说要见你。” 
　　“日本人怎么要见我。” 
　　白袁的神色有些恍惚，他看了看林容生：“容生，这件事你做主。” 
　　林容生漫不经心的摸了摸猫头也不抬的说：“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把他请进来吧。” 
　　白袁挥了挥手，管事的下人神色慌张的点了点头。 
　　
　　白小莞回头看了看林容生突然跑过去把猫抱在了怀里说：“不会是来卖鸦片的吧。” 
　　“那是英国人。” 
　　“日本人是来打仗的吧。” 
　　白小莞不等林容生的回答压低声音说：“肯定是的，你不要理——” 
　　“莞莞。” 
　　何雨萍看了看走进来的几个日本人把白小莞喊了出去。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男人，下巴长了一圈胡子，眼神看上去让人觉得残忍。他的后面还跟着三个人，帽沿压得太低看不清长相，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下属比他年轻。经过何雨萍身边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停了一下，眼神快速的看了看何雨萍低着的头，走到离白袁只有三四步的地方，他目光犀利的看着白袁说：“白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他说的是非常标准的中文。 
　　
　　白袁的神色有些慌张，他居然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林容生紧张的说：“你快跟他说。” 
　　林容生眯着眼睛把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不急不慢的开口：“你就是藤原川。” 
　　
　　藤原川的脸色有些诧异他向后侧过身子，身后立刻有人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林先生，我一直都想早点认识你。” 
　　他几乎有些激动的向林容生微笑的伸出了手。 
　　林容生把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非常荣幸，藤原教官。” 
　　林容生的父亲长年和日军作战。所以他一眼认了出来这个人是藤原川。很多日军将领都是直接听命他的教官藤原川——日本皇室贵族。 
　　据说藤原川早年在中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特别是上海。当时上海的总司令是林容生的父亲，说起来他早年的时候应该见过林容生，但是他是一定知道林容生的父亲现在在东北抗日，这个时候来找林容生。意欲何为。 
　　
　　藤原川的手慢慢的放下，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不满，他命人拿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亲手把它打开：“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一把闪亮的武士刀。 
　　“我提前把它交给你。” 
　　林容生微笑不语，完全没有接受的意思。 
　　藤原川把刀拿在手里解释说：“请不要误会，这把刀有着非常大的含义。” 
　　林容生微笑。 
　　“我拿刀是会砍人的。” 
　　藤原川愣了一下，林容生回头看了白袁一眼：“藤原教官送我一把刀是要教我杀谁吗。这种事情我非常惶恐啊。” 
　　白袁吓得脸色惨白，林容生分明是意有所指。 
　　
　　“不不不，这把刀不是杀人的，是救人的。” 
　　他接着对林容生说：“所有我的学生带领的军队见到这把刀都不能伤害你。” 
　　林容生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藤原川把刀放在林容生的手中：“效忠天皇。” 
　　
　　“不可以。” 
　　白小莞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拍落林容生手中的刀愤怒的说：“你怎么可以当汉奸。” 
　　“……” 
　　林容生从头到尾都没同意。 
　　她对藤原川说：“他不会同意的，你走吧。” 
　　藤原川看着白小莞的神色很奇怪。甚至可以说他那残忍的眼睛都仿佛温柔起来。 
　　
　　“白小莞。” 
　　他轻声念出口，神情恍然。 
　　忽然他抓住白小莞的肩膀说：“我可以无条件的送给你。” 
　　白小莞还没反应过来，林容生的手已经推开了藤原川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她也不会要的。” 
　　
　　他看着白小莞从头到尾的打量：“我们还会见面的。”然后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刀转身走了出去。 
　　白小莞弯身把刀捡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刀柄上刻着三个字：藤原川。 
　　“这把刀我要了。” 
　　“你刚才说不要的。” 
　　白小莞看着刀柄上的三个字认真的说：“以后打战了留着有用。” 
　　“……” 
　　“是他说无条件送给我的，你别用看汉奸的眼神看着我。” 
　　“……” 
　　
　　
                                                            
                                                            

　　ˇ生气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1:02:25


　　“卖报卖报。” 
　　白小莞拿着一份报纸在林容生的眼前晃了晃：“看不看，十块大洋一份。” 
　　“太贵了。” 
　　“可是它值啊。” 
　　白小莞指了指报纸上的一个标题慢慢读了起来：“日军总指挥被击毙，大军被迫退居东三省外……” 
　　“让我看看。” 
　　林容生迫不及待的拿过报纸，白小莞对着流海吹了一口气，神情悠然。 
　　“看完了吗。” 
　　“嗯。” 
　　“那你把钱拿来吧。” 
　　“……” 
　　 
　　一大早都沉着张脸的林容生总算笑了。 
　　老爷子现在日夜在东北守着，今儿个一早东北有人来信说日军援军不久前抵达东北，战况紧急，形势非常严峻，老爷子希望林容生尽快离开上海，他在信中推测说日本下一个目标会是上海，要求林容生不可告诉任何人这封信的内容，安排自己家人去国外躲避战乱。 
　　这封信白小莞看了。 
　　白小莞倾身向他伸出了掌心，俏皮一笑。 
　　“回头再给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不去。” 
　　白小莞低头看了看被林容生紧握的手：“什么地方啊。” 
　　林容生笑得很神秘：“你从未想像过的地方，非常刺激。” 
　　“那去吧。” 
　　
　　车速很快，窗外的风光一闪而逝。 
　　白小莞把头靠在林容生的肩膀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上次肖祈说射击很刺激，结果弄了几个活人。” 
　　“我不是他。” 
　　“对，你比他讨厌多了。” 
　　林容生的额头青筋跳了跳，白小莞看着他沉下的脸色继续说：“被我说中心虚了吧。” 
　　“小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啊。” 
　　“你是上天特意派来折磨我的吗，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 
　　“我感谢上天给我这个机会。” 
　　白小莞捏捏林容生紧绷的脸蛋愉悦的说：“机会难得，珍惜吧。” 
　　林容生汗颜。 
　　
　　林容生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大山洞，山洞的门口站着十几个人在来回的走来走去，眼尖的见林容生来了立刻凑上前弯着腰嬉皮笑脸说：“少爷来了。” 
　　林容生看也不看他说：“东西在里面吗。” 
　　“在的在的。” 
　　他点点头又补充说：“兄弟们日夜把东西守着……” 
　　白小莞被林容生拉了进去。 
　　里面挺宽敞，四周都站着人拿着火把，脸上的表情比外面的人严肃很多。 
　　“这里感觉怪怪的。” 
　　白小莞在一人的眼前挥了挥手吹了一口气：“人也怪怪的。” 
　　“这里是肖祈的人。” 
　　“肖祈，怎么会。” 
　　白小莞上前挽住林容生的胳膊：“一说到肖祈我就想他了。” 
　　“……” 
　　“他怎么没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地方。” 
　　“……” 
　　“你们想干嘛。” 
　　林容生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过道很长，白小莞一路数下来有三十几人守着里面。 
　　只是几个木箱子而已，居然派这么多人守着，白小莞讽刺的说：“你们两个派这么多人守着这几箱军火。” 
　　“不是军火。” 
　　林容生面无表情的轻轻打开一个箱子认真的说：“是病毒。” 
　　“它是日本的细菌战部队研制的一小部分病毒。该部队用中国人进行病毒研发的活体试验，并且他们大量制造，用飞机撒播在中国各地，残害中国人民。” 
　　白小莞低头看了看箱子里用银色铁罐密封装好的病毒愣了愣：“我现在很紧张，但不是因为我害怕。” 
　　“我和肖祈只劫到了这么一部分，还有很多。”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肖祈从未提起。 
　　“直觉。” 
　　“好吧。这个东西已经放了多久，打算一直放在这里吗。” 
　　“有一个星期了，我和肖祈都打算等上海的军队来了送去军队处理。” 
　　白小莞回头再看了看这些木箱子吸了一口凉气：“那还要等多久。” 
　　
　　“有一部分在途中支援了东北，另外一部分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 
　　“放了多久了。” 
　　“一个星期。” 
　　林容生看了看白小莞苍白的脸色眼神闪烁着说：“小莞，你脸色不好。” 
　　“那是因为我太激动了。” 
　　白小莞踮起脚把手勾在林容生的肩膀上：“真没想到流氓居然和海盗联手抗日了。” 
　　“……” 
　　“林容生你长出息了。” 
　　“……” 
　　林容生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很轻松的把白小莞搭在他肩膀的手挡开。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速慢了很多，白小莞继续把头搭在林容生的肩膀上。 
　　“你干嘛。” 
　　林容生轻轻地用手推开了白小莞，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面无表情的开车。 
　　白小莞坐直身子不满的开口：“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林容生不理她。 
　　白小莞靠在座垫上歪着脑袋瞪着他：“你真生气了。” 
　　“……” 
　　林容生突然伸手过来捏着白小莞的脸蛋压着怒气说：“我想杀了你。” 
　　“那来吧。” 
　　白小莞不怒反笑：“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可惜你总是下不了手。” 
　　林容生抽手搭在方向盘上猛踩油门。 
　　
　　
                                                            
                                                            

　　ˇ眼光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0:59:48


　　老太太大寿的日子，白小莞顶着大太阳坐在林容生的旁边和着林家大院几百口人在台下听戏。　　 
　　何雨萍原先是戏子，对戏曲很是喜爱，可是白小莞却一刻也听不下去，她揪着手帕抵着鼻息咳了咳假装不经意地向老太太看去。老太太挺高兴，一直和她身边的三个女的有说有笑对着台上拍手叫好。其中一个女的白小莞认识，是林容生的三房。 
　　“那两个女的谁是你大老婆。”
　　“……”
　　要不是老太太大寿估计她是不可能看见这两个花瓶一样作摆设的女的，林容生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见着。 
　　白小莞推了推林容生：“你妈旁边的。” 
　　林容生快速的瞟了一眼，又看了看白小莞的脸色：“左手第一个。” 
　　“第三个你认识了。” 
　　第二个就是二房了。 
　　白小莞顺着方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回头冲着林容生俏皮一笑：“眼光不错啊。” 
　　
　　林容生摸了摸额角，白小莞的反应正常的太不正常。 
　　“你要死。” 
　　果然她脸色一变瞪着林容生狠狠踢了一脚起身离开。林容生吃痛的摸了摸被踢的小腿，抬起头已经看不见白小莞的身影。
　　 
　　 
　　“莞姑娘。” 
　　白小莞去见了肖祈，阳光正媚，他看着向他走来的白小莞，笑着说：“你怎么来了。” 
　　“看林容生不顺眼了，还是你好。” 
　　肖祈愣了愣，脸色有些发红。 
　　“莞姑娘真会说笑。”
　　“没有，跟你在一起心情真的会好太多。” 
　　她慢慢低下头，神色黯然：“你知道的，林容生这个人从小被宠坏了，满身都是大少爷脾气。” 
　　肖祈愣了愣，双手慢慢紧握。 
　　他生涩的开口：“是吗。” 
　　白小莞认真的点头：“苍天可鉴。” 
　　老天一定瞎了眼。 
　　
　　“以我对林容生的了解。” 
　　肖祈看着白小莞认真的表情慢慢的开口：“林容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是亲兄弟吧。” 
　　白小莞冷嘲热讽的开口：“好羡慕你们。” 
　　肖祈有些烦躁的拉了拉领口，他向白小莞款款走近，隔着一步之遥目光停留在白小莞轻蹙的眉头上：“我喜欢你。” 
　　像是下定决心般一股脑的大声倾诉：“从最初到现在从未改变过。” 
　　“我知道啊。” 
　　白小莞仰起下巴疑惑的看着肖祈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样子：“你好紧张的样子。” 
　　她哈哈一笑：“这样的事情就算你不大声说我也看得出来啊，简单的一句话不用这么紧张吧。” 
　　她拍了拍肖祈的肩膀哈哈一笑：“笑一个。”
　　肖祈苦笑，他是说出来了，可是白小莞根本就体会不到他喜欢她的心情，在她眼里，他对她的喜欢是最纯洁的好朋友之之间的喜欢，是理所当然的。若无其事才是最狠的折磨。
　　
　　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好，一如既往，不知疲惫。 
　　白小莞刚认识肖祈的时候，肖祈对自己身为海盗的身份很抵触，他认为白小莞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再加上他父亲非常反对他和白小莞有任何接触，时间久了，总是无缘无故的躲开和白小莞面对面的机会，可是每当白小莞难过或是有些不开心的时候他却总能及时出现，小心翼翼的安慰。 
　　“你干嘛躲着我。” 
　　“没有人会喜欢和海盗在一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肖祈，我喜欢你。” 
　　白小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出口，她愤怒的一拳捶在肖祈的胸口上：“就算讨厌我也不用这种理由搪塞吧。” 
　　肖祈低着头，紧张的说不出话，他居然都不敢抬头看看白小莞。 
　　“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 
　　“当然了。” 
　　当时白小莞还嘲笑肖祈没出息，动不动就像个姑娘一样脸红。 
　　
　　几年后，同样的话从肖祈的口中说出来，白小莞不以为然。她翻起旧帐伸手戳了戳肖祈的胸口：“有什么好紧张的，这种话我早说过了好吧。” 
　　
　　肖祈愣了愣，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 
　　“我补上。” 
　　“我接受。” 
　　
　　为了不让肖祈怀疑她是赌气暴走，白小莞被问到：“再不回去不太好。”的问题上非常认真的撒了谎。 
　　“因为我太想你了啊。” 
　　这样一来，肖祈无话可说。 
　　送白小莞回家的路上。肖祈无意中袒露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两个星期前他和林容生联手劫了日本一批非常重要的货物——病毒。 
　　现在面临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日本人怀疑这批货物是肖祈劫走的。 
　　更严峻的是，他们成立了调查组专门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头号怀疑目标就是肖祈。 
　　
　　 
　　
　　
                                                            
                                                            

　　ˇ成见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0:42:00


　　藤原川再次找到了白小莞。 这次他来的目的不是找回他的刀，也不是说服林容生效忠天皇，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找白小莞。 
　　再过一天就是藤原川的生日，他明确的向白小莞说出了他的意愿——希望当天看到白小莞。 
　　
　　这天白小莞比往常起得早，吃完早饭就有人向身边的林容生禀报说：“日本人来了。” 
　　“让他们等着。” 
　　林容生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下人神色有些为难的开口：“少爷，他们说不是来说服你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把头伸过来的白小莞：“他说他只想对四姨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知道对方是谁吗。” 
　　“没说，但是看上去地位很高。” 
　　林容生看向白小莞呆住的表情：“你认识日本人。” 
　　“不认识。” 
　　白小莞立刻摇头否认，神情有些恍惚的轻声嘀咕：“不不，不可能的，我没参与啊。” 
　　林容生挥挥手，下人立刻心领神会的走开。 
　　他拉住白小莞快步向大厅走：“小莞，你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是我的事。” 
　　白小莞停住脚步拉住林容生附在他的耳边开口：“日本人怀疑肖祈劫了病毒。” 
　　“什么。” 
　　林容生的反应很大，他皱着眉头：“肖祈知道吗。” 
　　“是他告诉我的。” 
　　白小莞苦恼的望着林容生：“你说日本人是不是准备一锅端把我们全抓起来严刑逼供。” 
　　“你想多了。” 
　　林容生不得不佩服白小莞的自我危机意识，藤原川要是想杀谁以他的脾性早就动手了。
　　
　　很快到了大厅，一位身材高大有些微微发福的日本军官背着手在大厅急躁的走来走去。两旁站了十几个被帽沿挡住面目的下属。 
　　“藤原教官。” 
　　林容生一眼认出了藤原川，他张开手臂礼貌的指向一张红木沙发：“请坐。” 
　　藤原川一眼盯上了白小莞，明目张胆的打量。 
　　白小莞也不示弱，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挨着林容生旋即坐下。 
　　“你的夫人很漂亮。” 
　　藤原川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小莞警惕的表情：“在我们日本，这般娇小的女人是最受欢迎的。”
　　他继续说：“白小姐适合待在日本。” 
　　这是白小莞听过最讽刺的玩笑。 也不是他说适合待在哪她就要去哪吧。
　　“藤原川，请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想你是谁。” 
　　她微微一笑：“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中人你是日本人这种区别。” 
　　
　　藤原川的表情很尴尬，他转即看向林容生：“林先生，我应该没有得罪你们，你的夫人对我成见很大。” 
　　林容生像白小莞一样微微一笑：“非常抱歉。” 
　　藤原川遗憾的开口：“看来你的夫人并没有得到好的管教，直呼我名讳的行为无论在日本还是在中国都很无礼。” 
　　林容生继续微笑。 
　　“非常抱歉。” 
　　“你是来找我的吧。” 
　　白小莞看他们虚伪的客套来客套去终于忍不住开口：“有什么事你快点说吧。” 
　　
　　藤原川来了兴致，白小莞主动问他来的原因那是好事，他愉悦的开口：“后天就是我的生日，在这样的日子我很希望看到白小姐。” 
　　白小莞疑惑的望了眼林容生：他想干嘛。 
　　“这是我的邀请函。”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白小莞的近前将红色的请柬放在她的手中。 
　　堂堂的日本皇室贵族，指挥三分之二军队的藤原教官居然为了一封请柬亲自送到了对方的手里。 白小莞完全不能理解。 
　　
　　藤原川走出大厅的时候，他站住脚步回头看着白小莞意味深长的开口：“你的朋友肖祈很不错。” 
　　白小莞瞬间变了脸色。藤原川似乎对白小莞的反应很满意。 
　　“后天见。” 
　　
　　“后天我陪你去。” 
　　林容生搂着白小莞微微颤抖的肩膀淡淡的开口：“藤原川的意思已经明确。” 
　　“不去。” 
　　白小莞不领情，抬手就要把邀请函扔在地上，林容生立刻阻止她的行为：“小莞，你非去不可。” 
　　他把白小莞拉到没人的地方解释说：“藤原川生性残暴，他这种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人这般上心，更何况你是个中国人。” 
　　白小莞支着下巴看着林容生不说话。 
　　“在这样的背景情况下你是一定对他有着某种重要的价值，或者是特殊意义。” 
　　“我能对他有什么意义，我都不认识他。”
　　林容生伸手摸着白小莞的脸蛋轻轻的开口：“无论是哪种原因，他都不可能伤害到你。” 
　　白小莞皱着眉头推开林容生的手：“你能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吗。” 
　　她继续说：“他提到肖祈是什么意思。” 
　　“看来日本人真的在怀疑他。” 
　　“那怎么办。” 
　　白小莞抓住林容生的手：“肖祈不会有危险吧。” 
　　林容生微微一笑：“当然不会。” 
　　
                                                            
                                                            

　　ˇ责任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0:31:11


　　“你不许比我先睡。”
　　白小莞失眠了。后果是直接导致林容生也要跟着失眠。 
　　“……” 
　　林容生撑着眼皮和白小莞一起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白小莞总能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把他拍醒，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你很累吗。” 
　　“……” 
　　“没事，天很快就会亮了。” 
　　白小莞抱着双腿把头靠在膝盖上伸手推了推旁边的林容生：“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林容生只想闭眼。 
　　“你爱我吗。” 
　　“爱。”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回答，林容生的睡意消了一半。 
　　“你爱得辛苦吗。” 
　　林容生愣了，他支着上身慢慢伸长一只腿仰起下巴“嘘”了一口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小莞蜷缩的背影。 
　　“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 
　　白小莞抬起脸蛋回头向林容生灿烂一笑：“来亲下吧。” 
　　林容生眨了眨眼睛，没动。 
　　白小莞小心的推了他一下，林容生完全愣住了。 
　　“算了，我来吧。” 
　　毫无预兆的，林容生还在想他已经正在做梦，白小莞已经松开腿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蜻蜓点水般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 
　　林容生的睡意完全消了。 
　　他坐起身看着旁边继续自顾自抱着腿下巴搭在膝盖上的白小莞，干涩的开口：“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是应该很困吗。” 
　　白小莞困惑的看着林容生，伸手拉了拉他脸颊：“怎么不像。” 
　　“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主动吧。” 
　　林容生微笑的看着白小莞，不言而喻。 
　　“……” 
　　白小莞捂着脸默默的转身钻进被窝，过了许久从被窝里冒出低沉的一句：“去死。” 
　　林容生笑得很得意。他独自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发现也并不是那么的无趣，难怪白小莞傻傻地看了那么久都不困。 
　　
　　第二天一早，林容生黑着眼圈坐在椅子上看着刚刚睡醒的白小莞：“醒了。” 
　　“有人找你。” 
　　“谁。” 
　　白小莞立刻踢掉被子紧张的看着林容生：“又是哪个日本人。” 
　　“不是日本人。” 
　　林容生慢慢开口：“这个人是十九路的参谋长，已经找过我多次。” 
　　“我不认识的。” 
　　白小莞揉了揉没睡醒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问：“他谁啊。” 
　　
　　“刘启明。” 
　　
　　刘启明是白小莞的教书先生。此刻他正看着向大厅款款走来的白小莞礼貌的微笑。他穿着青布长衫，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大概是四十几岁的样子，浑身透着一股儒雅的书生气。 
　　白小莞双手背在身后学着刘启明的样子礼貌一笑：“先生好严肃。” 
　　她又乐呵呵的补充一句：“我现在都很乖的。” 
　　立刻表明自己没有忘记先生的教诲。林容生全当是没有听见，这不是明摆着胡说八道吗。
　　“林先生。” 
　　刘启明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直接看向白小莞身后黑着眼圈的林容生开口说：“麻烦你给我们单独一点时间。” 
　　“可以啊。” 
　　白小莞不等林容生回答：“不用问他把，现在就可以。” 
　　
　　刘启明依旧看着林容生，他在等他回答。 
　　林容生看了看白小莞的脸色缓缓的开口：“无论是什么途径，我的答案都一样。” 
　　
　　“谁都不跟。” 
　　
　　刘启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我只想和你的夫人单独聊两句，希望你能同意。” 
　　“她不反对的话。” 
　　林容生看了看向他不耐烦吹了一口气的白小莞：“请便。” 
　　
　　说话的地方是林容生的书房，刘启明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像是很多年前面对犯错后的白小莞的表情。 
　　“小莞，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完成。” 
　　他慢慢坐下来，摘下头顶的帽子放下伪装。像以前一样对白小莞温和儒雅的微笑：“先生需要你的帮忙。” 
　　白小莞微笑的看着刘启明眼角细小的鱼尾纹，微容慢慢的僵住，她低下头看着林容生摆放在桌上的一封书信，苍劲的字迹是她熟悉的。是老爷子的信。 
　　“我不明白。” 
　　白小莞眼珠转了转，双手不动声色的压在那封信上低低的开口：“先生现在参加了抗日，抗日的话是要打仗的。” 
　　“我讨厌和战争有关的事情。” 
　　刘启明的目的已经很明显。白小莞很隐晦的向刘启明表达了不希望林容生和十九路有关系。 
　　
　　刘启明沉下脸色，他看着白小莞压在手下的那封信开口：“是吗。”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口：“我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白小莞实在没想到那么久远的旧帐都被刘启明翻了出来。 
　　
　　“我不记得了。” 
　　她心虚的动了动手指，老爷子的信封在手指下有着明显的触感，那封信的内容她早已看过。 
　　“日本人很快就会占领华北，东三省的同胞每天都在受苦，我早期的学生全都参加了抗日。” 
　　他双手撑着桌面，目光温和的看着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的白小莞：“说服林容生。” 
　　“……” 
　　“小莞。” 
　　“……” 
　　“莞莞。” 
　　
　　白小莞忽然抬起头俏皮一笑：“这种事情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ˇ先生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0:25:22


　　按照白小莞的说法，遇见刘启明正是白朱朱煽风点火最旺的时候。 
　　“原先还去学堂的，现在连先生也不敢收了。” 
　　白袁好面子，最听不得闲言碎语，大上海兴知识分子，贵族名媛大多谈吐风雅，一身书香气。 白小莞顶着白袁之女的名声怎么着也不能看着她不学无术，不求学有所成，但求修身养性。 总得有点名媛的风范。这点他对白朱朱的表现就是相当的满意，看到白小莞也只会摇头。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白袁动起了把先生请进门的念头。 先生是他亲自挑的，上海大学的教授——刘启明。 
　　绝对满足了白袁的虚荣心。 
　　
　　“女子无才便是德，先生还是积点德吧。” 
　　白小莞才不领情。初次见面，刘启明还没开口自我介绍一番，白小莞已经一把罗扇砸在了他的镜框上。 
　　她瞪着眼睛非常抵触的看着他：“我不想看到你。” 
　　刘启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弯腰捡起罗扇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在白小莞的手中。 
　　白小莞愣了，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羞愧的执着罗扇抵在鼻梁处。
　　“先生贵姓。” 
　　“免贵姓刘。” 
　　他微微一笑，儒雅得体：“鄙人刘启明。” 
　　“你名字真难听。”
　　
　　白小莞上课极不上心，刘启明说得滔滔不绝，她却连头都不抬一下。 
　　“白小姐，我想我上辈子并不欠你的，你要学就学，不学也行。” 
　　他倾身捏起白小莞的下巴迫使她与他正视：“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我没有时间把课再说一遍。” 
　　“你让我看你脸干嘛。” 
　　白小莞扳开他的手不满的说：“你又不用脸上课。” 
　　刘启明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脸色慢慢的沉下来：“我想我现在可以走——” 
　　“我端正态度。” 
　　白小莞立刻坐直身体抬头看着他莞尔一笑：“先生说的每一字我都有在听的。” 
　　事实上白小莞真正端正态度的时候是在一件事情发生后。 
　　刘启明的上课时间是下午午饭过后到晚饭为止。 身为教授他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花在白小莞的身上。 
　　那天白小莞下课后被一个问题困扰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去了先生上课的学校请教。 
　　学生在温习，白小莞问完问题准备走后突然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学生站起来，白小莞上的是国中课程，他不满的大声说：“是师生恋吧。” 
　　白小莞反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她抓起讲台上的擦板砸在男学生的脸上情绪激动的大声呵斥：“没有的事，你胡说八道。” 
　　“先生一天五堂课，现在只教上午二堂，谁不知道你一下午五堂课连着上都教不会。” 
　　另一个学生一拍桌子不满的站起来：“你凭什么有这个特权，先生居然还要去你家上课，不是师生恋是什么。” 
　　“明明跟不上进度，还要让先生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你一人身上，真够自私的。” 
　　“不要以为是花的那点钱，这里谁都花得起，先生根本不缺钱。” 
　　在那个知识分子的黄金年代，大学教授非常稀少，是非常体面的职业，有着优越的物质生活。这也就是为什么学生会这么激愤的原因了。 
　　一番话说下来基本上已经全体是不满。 
　　白小莞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捂着脸委屈的跑了出去。 
　　“胡闹什么。” 
　　刘启明严厉的在讲台上拍了拍戒尺：“全都给我坐下，不想学的全给我滚出去。” 
　　
　　等到下午来白家讲课的时候，白小莞在书房的角落里抱着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 她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着刘启明生涩的开口：“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花钱请来的，理所应当这样对我。” 
　　刘启明摸了摸白小莞的头笑着说：“我本来就是花钱请来的，不必听别人胡说。” 
　　“可是我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 
　　“真假并不重要，我的时间我有权安排。” 
　　“可是他们侮辱你的人格。” 
　　白小莞指的是师生恋，这根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被扯上边了。 
　　“没关系。” 
　　白小莞觉得太有关系了，自此之后，终于端正了态度。 因为她觉得是她的不思进取才连累了先生。 
　　
　　只可惜，这种态度端正了没多久又恢复了老样子，刘启明又要费太多心去改善她的态度。 直到白小莞被迫嫁给了林容生为止。 
　　这就是为什么他说早期的学生都参加了抗日，因为他教育生涯的后期大部分的时间基本上花在了白小莞一人的身上。 真正是煞费苦心。 现在却得到白小莞这样的答复，他反而如释重负般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最后悔的就是有你这个学生。” 
　　
　　“听说藤原川还邀请你参加生日宴，我走了，你快去吧。” 
　　刘启明看着白小莞瞬间惨白的脸色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你们说了什么，脸色都这么难看。” 
　　白小莞像是没反应过来愣着没说话，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有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 
　　“先生不要我了。” 
　　白小莞突然抬起头看着林容生大哭起来：“他已经教过我十年了。” 
　　林容生愣了愣，他伸手圈住白小莞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想起方才刘启明出去时的脸色不自觉的喃喃：“那可真是难为他了。” 
　　
　　“你说什么。” 
　　
　　
                                                            
                                                            

　　ˇ礼物ˇ 最新更新:2013-12-12 00:15:08


　　破天荒的，白小莞主动坐在林家吃早饭的桌上。 平日里她是只会和林容生一起单独吃。 
　　饭吃到一半，老太太的菜还没放在白小莞的碗里，白小莞突然心情愉悦的站起来宣布说：“我吃饱了。” 
　　“这么快。” 
　　老太太放下筷子看着白小莞：“怎么不多吃点。” 
　　“不了。” 
　　白小莞倾身指着对面坐着的三房说：“我有话和你说的。” 
　　三房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白小莞走了过来弯腰附在她的耳边，按着她的肩膀小声说：“藤原川说你把我的猫掐死了，他还让你把一个下人杀了，你说，你这样做到底是在怎样。” 
　　听到“藤原川”三个字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一震，白小莞的话说完三房的脸色已经煞白的说不出一句话。她如何也没想到，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白小莞，藤原川居然自己告诉白小莞了。
　　白小莞松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语气哀怨的一转小声说：“你是在勾搭日本人啊。” 
　　
　　那日宴会上藤原川有意把她和林容生的距离拉开，有预谋的一步步引导她去了没人的地方。 
　　“你想干嘛。” 
　　白小莞和他保持距离面对面站着：“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她指的是藤原川故意把她带到了这种没人的地方。 
　　藤原川惬意的摇了摇酒杯，心情大好的说：“我不想干嘛。”
　　“那你是什么意思。”
　　白小莞警惕的瞄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问题。”
　　要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知道她的喜好她才不会跟过来。白小莞现在后悔了。
　　“但我没有恶意。”
　　他接着说：“有件东西一直想送给你。”
　　“什么。”
　　“白小姐的爱好是养猫，我派人从日本带回来一只送给你。” 
　　白小莞立刻蹲下身子四处张望：“在哪在哪。” 
　　“白小姐还没祝我生日快乐。” 
　　原来是这个目的。她慢慢的直起腰看着藤原川的眼神四处乱飘。 
　　“不用了，我有一只的。” 
　　“不可能。” 
　　藤原川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说：“三天前我已经让人把它弄走了。” 
　　“什么。” 
　　难怪小白会突然消失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它又没咬你。” 
　　白小莞吹了一口气，抬手拍落藤原川手中的酒杯瞪着他说：“你真残忍。” 
　　“这也叫残忍。” 
　　藤原川哈哈一笑：”白小姐可否发现贵府少了一个下人。”
　　“这很正常。” 
　　“我把她杀了。” 
　　“什么。” 
　　白小莞眯着眼睛看着他：“是谁，快告诉我。”
　　“不过是一个对你有歹意的下人，她想杀了你，被我发现了而已。”
　　“杀……我……”
　　林家居然有人要杀她，白小莞缩了缩肩膀，她没有得罪谁或对谁不好啊。
　　“如意，那个女人叫如意。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他接着说：“这样做完全是没有恶意的事。” 
　　藤原川的眼睛因为杀戮变得残忍，但他看向白小莞的时候明显柔和了很多，他慢慢的开口：“白小姐，实在非常抱歉，我只是想送只猫，那个女人想杀你我才让人把她杀了。” 
　　白小莞只喜欢养一只猫，她的理由是：养两只它们打架打输了会挠我的。 
　　“你让人把她杀了，你让谁把她杀了。” 
　　“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不。”
　　白小莞看着他说：“我想知道。”
　　“三房。林容生的三房，你认识的。”
　　他看了看白小莞的脸色担忧的说：“你没事吧。”
　　“……”
　　怎么会是她呢。
　　
　　回来后，知道真相的白小莞终于忍不住去试探三房，她不相信她居然能做出那样的事，那样温婉的一个人居然为日本人做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帮了她怎样，她都不希望这是真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藤原川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她直起身子拍了拍三房的肩膀轻飘飘的开口：“我不知道你这样是错还是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林容生一路跟过来发现白小莞并没有回屋而是走到了大门外拦下了一辆黄包车。 
　　“你去哪里。” 
　　“我去十九路军区玩儿。” 
　　“……” 
　　“怎么了。” 
　　
　　见林容生看着她不说话白小莞跨上黄包车伸长脖子疑惑的看着他：“要一起吗。” 
　　“不了。” 
　　十九路军区是玩的地方吗。
                                                            
                                                            

　　ˇ狡猾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3:40:17


　　“军区重地，日本人和白小莞不得入内。”
　　白小莞下了黄包车抬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名字挂在军区大门上，“日本人和白小莞”这几个字特别刺眼。 
　　“刘启明。” 
　　白小莞瞪着两个守门的士兵气急败坏的说：“刘启明死了没有，没死叫他出来见我。” 
　　“白小姐，请你退步。” 
　　士兵指着门上挂的条幅一本正经的说：“白小姐应该识字吧。” 
　　“你谁啊。” 
　　白小莞向后退一步眯着眼睛看着他，她的脸上又没有写“白小莞”三个字，“我不记得我有认识你。” 
　　“我认识你。” 
　　士兵慢慢笑起来，压低声音说：“当年被你砸板擦的那个学生就是我，我旁边这位——” 
　　他指着另一位士兵开口：“很不巧，他也是在场的学生之一。” 
　　难道我这么多年脸蛋都没变吗。白小莞郁闷的歪着脑袋想。 
　　士兵满意的看着白小莞的脸色慎重的开口：“请你尊重我们的参谋长，这里很多人都久仰过白小姐大名。” 
　　明目张胆的讽刺和警告。不至于吧，白小莞觉得自己真的挺善良的。 
　　“我有那么差劲吗。” 
　　白小莞失落的低着头不满的嘀咕：“居然记到现在。” 
　　“没办法，印象太深刻了。” 
　　士兵轻笑出声，带着明显的轻蔑和嘲讽：“人的忍耐是有限的，白小莞，你也有今天。” 
　　当年的那帮学生可是见证了刘启明为白小莞做出的种种退让，完全超出了一个教授对学生的付出范围。 
　　白小莞沉思了片刻，仰起苍白的脸蛋瞪着士兵：“是你死心眼。” 
　　要不是死心眼，那么久远的事情怎么会记到现在，竟然还这么记恨。她气愤的上前一步伸手推向挡住她的身体：“你让开。” 
　　“白小姐不认识字吗。” 
　　士兵的身体丝毫不为所动，他指着条幅慢慢念叨：“军区重地，日本人和白小莞不得入内。” 
　　他低头看着白小莞生气的样子遗憾的说：“参谋长突然要把你的名字加在上面我们也没办法，请回吧。” 
　　白小莞再次推向他，尽管她已经非常用力，可是对方却只动了一下，她干脆叉腰耍起了赖皮。 
　　“我不管，我就要进去。” 
　　“我不让你进去。” 
　　“你让开。” 
　　“不让。” 
　　“让开。” 
　　“你——” 
　　士兵突然伸手推向白小莞，没有防备的白小莞毫无预兆的被推倒在地，手腕撞到了石尖上瞬间鲜血往外流，看上去伤口不小，白小莞撑起身子无辜的看着手腕，叹气。 
　　她从小身子虚，最要命的是哄她吃药比要她命还难受，更别提打针和挂点滴。为此，林容生从来不让她受一点伤，就连白袁和白朱朱都会注意点。 
　　
　　“现在你解气了吗。” 
　　士兵看着白小莞的伤口不说话了，眼神倔强的不去看白小莞。 
　　白小莞用手帕按着手腕慢慢站起来，鲜血很快渗透了丝质往下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想了想又补充说：“当年的事我向你道歉，虽然你也不对。” 
　　他不该随口胡说她和先生的关系的，不然她也不会砸他。 
　　
　　她白小莞怎么会一生气抓什么砸什么，这祸根种的。 
　　“你…你没事吧。” 
　　士兵有些局促的走过来看着她滴血的手帕：“伤口太深了，你要进去包扎才行。” 
　　“没事，一点都不疼。” 
　　“说什么呢，都这么多血了还没事，别客气，快进去吧。” 
　　他一边拉白小莞，一边看向另一位士兵不耐烦的开口：“你还不快过来帮忙。” 
　　“可是这条幅上说……” 
　　“我相信参谋长不会不管她的。” 
　　白小莞弯着眼睛看着士兵腼腆一笑，她慢慢低下头的时候眼睛却眯成一条线，微微翘起了嘴角，像只狡猾的猫。 
　　她的额头弧度很美。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是我推你的。” 
　　士兵反而窘迫了，只管把白小莞拉进门这才松开手抓了抓后脑勺：“我们还要站岗，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巡逻的士兵说：“看到没有，随便问他们其中哪个，都知道参谋长在哪。” 
　　“谢谢你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小莞头也不回的向巡逻士兵走去。 
　　
　　很轻松的问出了刘启明在哪里，白小莞却吃痛的蹲下了身子愤愤的开口：“刘启明。” 
　　我又没当汉奸。 
　　“你叫我。” 
　　“先……生……” 
　　白小莞惊讶的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刘启明，不是不在这里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还没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先生，你真的不让我进军区啊。” 
　　“让不让你都进来了。” 
　　他低头打量白小莞的伤口：“跟我去包扎。” 
　　随即立刻补充一句：“弄不好会落下疤。” 
　　时间长了，疼痛感越发明显，白小莞痛得糊里糊涂愣了半天跟上刘启明的脚步：“你就不能把军医叫来吗。” 
　　“这点伤口自己去可以了。” 
　　“可是我很痛。” 
　　“那就忍着。” 
　　“……” 
　　白小莞咬着下嘴唇泪光闪闪的小跑跟在后面：先生变了。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刘启明看在了眼里，从士兵讽刺她不让进去把她推倒在地到她推辞士兵坚持她必须进去包扎的详细过程他都知道，他很清楚白小莞，那么怕痛的人忍了那么久。这个学生有多狡猾他比谁都清楚。当初，她要是肯把和他耍花样的心思用在学习上，他也不用教得这么辛苦，身心俱疲。 
　　能够让他坚持教了这么久并且特殊对待的学生自然是有她的特别之处。 
　　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何雨萍。他承认这是初衷，血缘影响容貌，但这根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真正的原因还是在白小莞的身上。不知从何时起，要把白小莞教好成了他的心病。 
　　更像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期许。 
　　
　　“走快点。” 
　　“军医在哪里啊。” 
　　“只是摔伤皮肉而已，别跟我虚惊。”
　　“可是我真的很痛。”
　　“……”
　　“在哪里……”
　　“……”
　　
                                                            
                                                            

　　ˇ逗玩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3:35:34


　　“伤到了筋骨，不过问题不大。” 
　　“怎么这么严重。” 
　　“参谋长，这位小姐本身太虚弱了，所以……” 
　　“直说。” 
　　“清理伤口的过程会很痛苦，需要住院观察。” 
　　
　　很短的路程，白小莞却觉得无比漫长，军区医院规模很大，设备却非常简陋，但是这里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上去非常值得信赖。 
　　负责白小莞的医生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医生，这里大多是年轻医生。他和刘启明简单说明了情况后转过身向白小莞走来。 
　　“你别过来。” 
　　白小莞捂着手腕紧张的看着他：“你再走过来我就……” 
　　老医生依旧淡定的向她走来。白小莞忽然抓起放在地上的热水瓶，让她住院肯定是要挂点滴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她作势要砸向他，刘启明头疼得揉起了太阳穴。 
　　
　　老医生沉着脸停住脚步严肃的说：“这里是军区医院，不是胡闹的地方，我不管你是谁带来的。” 
　　他回头看了刘启明一眼：“这里的时间就是生命。” 
　　白小莞看着老医生布满皱纹的额头，排斥的眼神突然变得涣散，她慢慢放下手中的热水瓶，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伸着手看着老医生。 
　　“来吧。”
　　我忍着就是了。白小莞轻轻闭上了眼睛。
　　老医生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整个过程白小莞都没有勇气去看，生理盐水清洗伤口的疼痛迫使她闭上眼睛，悔不当初。 
　　这件事情怨不得许一豪，他推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用力，是她自己故意倒下去把手撞在了石尖上的。 
　　
　　处理过的手腕裹上了雪白纱布，白小莞撩起的手腕和纱布几乎分不清，白得不真实。 
　　“你看看。” 
　　白小莞靠在床头挂点滴抬起手委屈的给刘启明看：“像不像粽子。” 
　　“现在知道后悔了。” 
　　“什么啊。” 
　　白小莞收回手，心虚的不去看刘启明。不会的，他不可能知道的。 
　　“也罢，留个教训也好。” 
　　刘启明皱着眉心看着白小莞：“知道注意总比不在乎好得多。” 
　　白小莞绝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却又比谁都怕疼的人。 这一点想要改变连刘启明都得叹气。 
　　
　　白小莞的脸色的确很苍白，很虚弱。他语气一转有些心疼的说：“你不是笨，你是聪明不会用。” 
　　“那还不是笨吗。”
　　白小莞不满的嘟着嘴向他吹了一口气，刘启明伸手摸了摸她弄乱的头发，无可奈何的开口：“淘气。” 
　　
　　在医院陪了白小莞一天，刘启明那头的事务已经堆成山，东三省战况不容乐观，日本人大有拿下北平的趋势，林容生和肖祈派人送来的病毒还没有最好的解决办法，目前又有可靠情报称日本在上海秘密建造病毒实验地，大把事务等着他尽快做处理。 
　　刘启明派了一位女兵来照料她，是他的学生。白小莞坚持不让林容生来。 
　　“这么难堪的样子才不要他看到，绝对不可以。” 
　　刚提到林容生的名字，白小莞已经激动的要拆纱布，刘启明只好派人通知林容生一切安好暂时不可过来。 
　　女兵一直冷着一张脸，但手脚却很麻利，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安排的非常好。只管做事，从头到尾不说半句多余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 
　　“你什么时候当的兵。” 
　　“不知。”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小莞。” 
　　还能有谁能让参谋长这般对待，除了白小莞别无二人。
　　“我还以为你只会说那两个字。” 
　　“……” 
　　“你好像不喜欢我。” 
　　“……” 
　　“你这样像个木头一样我会受不了的。” 
　　“那麻烦你快去告诉参谋长。” 
　　“切。” 
　　她不满摆摆手补充说：“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你是表现的多么出色，让你表现下去。” 
　　“……” 
　　白小莞无趣的看着她低着头捧着一本纸页发黄的书看得很认真，她伸手抽过书拿在手里看了看封面：“《爱国手册》。” 
　　大概停顿了三秒，她把书扔给瞪着她的女兵哈哈大笑：“居然会有人看这种书。” 
　　“在哪买的啊。” 
　　女兵心疼的用手理了理书受不了的抬头白了她一眼：“你自己上大街问去。” 
　　“你说的啊。” 
　　白小莞点点头乐呵呵的说：“我就说谁知道十九路看的《爱国手册》哪有卖。” 
　　女兵突然放下书站起身，皱着眉头看着白小莞：“你敢。” 
　　“为什么不敢。” 
　　“总之……总之……你不能这么说。” 
　　“是你告诉我的啊。” 
　　女兵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那眼神就差没把白小莞生吞活剥。 
　　“好了，我逗你玩呢。” 
　　她不解的看着女兵开口：“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谁跟你玩。” 
　　女兵拿起书别扭的转身往外走。她转身的一瞬间抬起了胳膊，出门放下胳膊的时候袖子上却有水迹。 
　　“好像哭了。” 
　　白小莞无辜的眨眨眼睛：“我觉得她挺坚强的啊。” 
　　
　　刘启明来的时候，白小莞正百无聊赖的靠在床头看着一本书，女兵低头细心的削一只苹果。 
　　白小莞张开嘴“啊”了一声，女兵熟练的插起一小块苹果放在她的嘴里。她的表情倒是很享受，女兵的表情却像是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想哭都哭不出来。 
　　“莞莞。” 
　　“参谋长。” 
　　女兵立刻放下苹果严肃敬礼。 
　　刘启明对她点点头看向白小莞，像是以前询问她功课做的如何的口气问她：“告诉先生，在看什么书。” 
　　白小莞合上书看了看封面回了一句：“《爱国手册》。” 
　　刘启明一听来了兴致，他慢慢坐下来问：“说一句听听。” 
　　“我不知道。” 
　　“那你看了什么。” 
　　“看图。” 
　　“……” 
　　“先生怎么了。” 
　　“……”
                                                            
                                                            

　　ˇ八卦ˇ 最新更新:2013-12-13 22:16:50


　　“我请求组织让我回到岗位。” 
　　女兵委屈的看着刘启明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哭过后的声音，她伸手指着白小莞：“参谋长，她天天折磨我。” 
　　“莞莞。” 
　　刘启明叹了一口气。 
　　
　　白小莞爱搭不理，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都不知道她躺在床上好好的怎么欺负她了。简直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不可以这么冤枉人的吧。 
　　刘启明压着怒气开口：“是这样吗。” 
　　“她有病吧。” 
　　白小莞抬起自己的手腕无辜的看着刘启明：“我都这样了啊。” 
　　就算她想欺负她也没有能力啊。根本是没有的事。白小莞瞥了女兵一眼委屈的补充说：“我这身板还没碰她都被撂倒了吧。” 
　　女兵比白小莞高，对比白小莞弱不经风的身板女兵的身板简直可以用强壮来形容。 
　　
　　“她说谎。” 
　　女兵愤怒的看着白小莞：“你这是精神折磨。” 
　　刘启明揉起了太阳穴。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简直是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白小莞委屈极了。她是真没觉得她欺负了女兵，她觉得她挺糊涂的，糊涂的人难道不都是被人欺负的吗。 
　　
　　“先生。” 
　　“说。” 
　　“是你说我不是笨的。” 
　　“嗯。” 
　　“也是你说我是聪明不会用的。” 
　　“嗯。” 
　　“怎么不会用。” 
　　“……” 
　　“因为笨。” 
　　“……” 
　　刘启明百口莫辩。 
　　白小莞撇撇嘴：“我真的没有欺负她的。” 
　　“你偏心，你的军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都不相信我。” 
　　“……” 
　　刘启明的头又开始痛了，他说那句话的意思完全被白小莞曲解成无法解释的另外一种意思，他非常有理由相信女兵的确在承受精神折磨。 
　　
　　“我理解你想回到岗位的心情。” 
　　他转身看着女兵温和的说：“但是作为军人，你必须留下。” 
　　“参谋长你……” 
　　“小莞需要你。” 
　　女兵愣了愣，完全呆住说不出话了。参谋长那么多学生也没见哪个手腕受了点伤就要另一个学生负责照顾的，就算是枪伤最多也是护士照看啊，这到底是凭什么啊。看来传闻是真的，参谋长对白小莞就是偏爱。 
　　
　　刘启明简单安慰了白小莞几句匆匆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白小莞和女兵。 
　　“我要喝水。” 
　　女兵愣愣的看着她不说话。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 
　　“我不喝水了行吗。” 
　　女兵头也不回的摔门走了出去。 
　　
　　“我是无辜的。” 
　　
　　老医生查房的时候，白小莞吹了吹纱布乐呵呵的说：“六天了，我不用挂点滴了吧。” 
　　“从第三天开始输的都是营养水。” 
　　“什么。” 
　　白小莞看着老医生面无表情的脸，“我天天都吃饭了啊。” 
　　“营养水起的是恢复作用。” 
　　他补充说：“从今天开始不用挂点滴，你可以出院了。” 
　　“把纱布拆了。” 
　　老医生停住脚步沉着脸看着她：“过几天再说。” 
　　“嗯。” 
　　 
　　白小莞瞬间觉得自由了，她用手抓抓头发愉悦的走了出去，还细心的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给女兵。 
　　三个字：我好了。 
　　女兵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哭笑不得，纸张上还有白小莞吃东西留下的残渣，她低头靠近看的时候还留着淡淡的说不出的味道。并不难闻。 
　　“这纸从哪来的。” 
　　她对这张纸做了什么。 
　　白小莞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刚刚好在吃东西，刚刚好把吃东西的手按在了上面。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士兵，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门口的时候她却找不到士兵了。 
　　守门的士兵换了。 
　　她再看看大门的时候上面“白小莞”三个字也没有了。 
　　“怎么会是你们呢。” 
　　白小莞看着其中一位士兵说：“以前的那个去哪了。” 
　　“我们一直都在这里站岗。” 
　　士兵奇怪的看着白小莞，又低头看着白小莞被纱布裹着的手腕，表情了然，“你是前几天来找参谋长的学生。” 
　　“你还在门口说了参谋长。” 
　　另一个士兵回了一句。原来军区也是这么的八卦。 
　　“我是说六天前那个让我进来的士兵啊，他高高的，很斯文的，有两个，你们不知道吗。” 
　　“你是说许营长和宋副营长吗，他们两个那天就回到岗位了。” 
　　“我不太明白。” 
　　“他们是受罚站岗，期限到了自然就回自己岗位了。” 
　　白小莞低下头沉思，刘启明说他早期的学生全都参加了抗日，那她是来干什么的，来军区玩儿吗。 
　　简直是送脸丢。难怪先生会那么生气，这就是活生生的对比，抬头不见低头见。 
　　“在炮兵营一定能找到的。” 
　　“炮兵营啊。” 
　　白小莞远目：在哪呢。 
　　
　　军区到处都是军人，随便问哪一个都问出了炮兵营的下落。 
　　“白小莞。”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回头看见女兵弓着身子把手放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参谋长让你去见他。” 
　　“现在吗。” 
　　“现在，他说你会乱跑。” 
　　
　　“不，我现在不去见他。” 
　　她看着不远处说：“我要去炮兵营。” 
　　“炮兵营啊。” 
　　听到“炮兵营”三个字她的眼神明显发光，随即立刻反对说：“你必须和我回去，这是参谋长的命令。” 
　　“命令是对你下的。” 
　　她眼珠一转看着女兵俏皮一笑：“我有办法让你完成命令，我也能去炮兵营的。” 
　　“不可能。” 
　　参谋长让她找到白小莞后无论如何立刻带回，不可多说。 
　　“就是你和我一起去炮兵营啊。” 
　　“绝对不行。” 
　　“好啊，我现在就去告诉先生说你欺负我，你自己选吧。” 
　　说罢，白小莞笑看着她伸手去拆纱布。 
　　“这会是你做的。” 
　　“你……”
　　女兵停顿了三秒，妥协了。
                                                            
                                                            

　　ˇ心虚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3:04:42


　　有了第一次妥协就会有第二次妥协，女兵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白小莞还特别认真的对她补充一句说：“下次我陪你玩儿。” 
　　“……”
　　女兵欲哭无泪，哪有人折磨了人还这么不清不楚的。
　　上天为什么让她认识白小莞。
　　
　　违抗军令是大罪，但是这军令和白小莞扯上关系就另当别论了，因为她似乎根本就没把军令当回事：军令这种东西就是骗骗你们的，认真你就输了。
　　“你好像不高兴。” 
　　“……” 
　　已经可以哭了。 
　　“先生不会知道的。” 
　　“……” 
　　“我会回去的啊。” 
　　“我被你害惨了。” 
　　“没这么严重吧。” 
　　“有这么严重。” 
　　“反正我不回去，我回去就说你欺负我。” 
　　“我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走，白小莞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轻轻拉了拉她的军领：“会有的。” 
　　女兵惆怅的看着白小莞的背影。完全无法招架。 
　　
　　“她伤到了筋骨，擅自拆纱布后果很严重。” 
　　当时老医生沉着脸看着白小莞拆纱布的手。她在场听着，参谋长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照顾好她。” 
　　“是。” 
　　“这是军令。” 
　　“是。” 
　　她以为照顾人是很简单的事，参谋长却要她当作是军令来完成，现在她总算是看出来良苦用心了。 
　　没有足够的毅力和精神支柱根本就没法把这件事做下去。
　　
　　白小莞乐呵呵的到炮兵营一打听才知道那天推她的真是炮兵营的许营长和宋副营长。 
　　推她的是许营长。 
　　“营长。” 
　　许一豪正卷着裤腿流里流气的和一帮战士在说段子，手里玩着一根稻草，全然没了斯文样。听到有个女的在叫他皱着眉头不太情愿的回过头来，白小莞冲他招招手灿烂一笑：“我是白小莞啊。” 
　　许一豪一愣，手中的稻草瞬间掉在了地上，他尴尬的看着左右抓了抓头发：“白小姐到这来了啊。” 
　　“对啊。” 
　　她笑着补充说：“炮兵营也很好找的的。” 
　　许一豪恍然，腼腆一笑。 
　　周遭的战士笑呵呵的起哄，许一豪回头瞪了几眼老实多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兵是我在医院认识的。” 
　　“我们认识。” 
　　女兵和许一豪相视一笑。 
　　“认识啊。” 
　　白小莞回头看看女兵摆摆手说：“那你自己到边上去玩儿吧，都认识了以后你们慢慢说。” 
　　她也不去看女兵的脸色自顾自的把许一豪拉到一边说：“营长，我手好了。” 
　　白小莞献宝似的抬起手腕：“老医生说再换几次纱布就不用裹了。” 
　　许一豪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局促的开口：“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啊。”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摔倒，听说你伤到筋骨我真的很后悔。” 
　　那天他轻轻推了一下白小莞就摔倒了，他不过是想吓唬她一下的啊。 
　　“……” 
　　“其实……我没有那么讨厌你……” 
　　“……” 
　　“看到你手这样真的很过意不去。” 
　　“……”
　　“要不你也把我推伤吧，我——”
　　“营长。” 
　　白小莞深吸一口气微微低下头：“这只是一件小事啊，忘了吧。” 
　　我不能说是我自己摔倒的，手这样了不能让脸……白小莞心虚的不敢去看许一豪。 
　　“可是你的手……” 
　　“没关系，它会好的啊。” 
　　“参谋长一定很喜欢你……” 
　　他突然干笑两声愣愣的看着白小莞，白小莞捂着半边脸弯着眼睛哈哈大笑：“你又说了。” 
　　“这次你没动手。” 
　　多年前的一幕突然浮现，那个正眼都没看他的小不点一把砸中他的脸，吃了一嘴粉笔灰，等他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唐突的邂逅，多年后还能相遇还能一眼认出来。 
　　有缘多年来相会。 
　　
　　“你是什么时候当兵的啊。” 
　　“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后上面把上海大学关了，正好参谋长参加了抗日，我就去了。” 
　　他补充说：“我毕业后在校留职，学校关闭后我的大部分学生也参加了抗日。” 
　　“抗日啊。” 
　　白小莞若有所思的看着不远处烦躁踱步的女兵悠悠的开口：“会很危险吧。” 
　　“现在日本人太猖狂了，我们不能沉默。要想取得胜利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 
　　“恩。” 
　　“白小姐来十九路也是参加抗日的吧，参谋长对你最上心了。” 
　　“我……我还没想好去哪个营呢。” 
　　完全把出门前那句“我去十九路军区玩儿”的话抛在了脑后。 
　　“那你来我们营吧。” 
　　“不太合适吧。” 
　　“怎么了。” 
　　“你们营好像都是男的。” 
　　“凡事都有先例的。” 
　　“我怕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啊。” 
　　“我们营人很多的，不用你帮什么忙。”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 
　　“那我……考虑……考虑啊……” 
　　“行啊。” 
　　“能问下你是营长还是副营长吗。” 
　　“营长。” 
　　“你姓许，那你叫许什么。” 
　　“……” 
　　许一豪抓抓脑袋有些扭捏的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啊。” 
　　“白小莞。” 
　　女兵不耐烦的走过来瞪她说：“玩够了没。” 
　　她拉拉白小莞宽松的军衣后襟，白小莞一件衣服也没带，已经是最小号的女兵服了。 
　　女兵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回不回去。” 
　　“回啊。” 
　　白小莞推开她的手理了理后襟，不满的嘀咕：“多大点事。” 
　　“这是军令你知道吗。” 
　　“什么军令，有什么好着急的。” 
　　
　　许一豪不解的看着白小莞，“怎么回事啊。” 
　　“没事。” 
　　白小莞指着不远处对女兵说：“你自己去玩儿啊。” 
　　女兵压着怒火求救的看向许一豪：“许营长，参谋长命令我带白小姐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 
　　“一小时之前。” 
　　“参谋长怎么说。” 
　　“立刻。” 
　　“你确定是军令。” 
　　“确定。” 
　　许一豪的脸色严肃起来，她看着白小莞沉重的说：“白小姐，你现在必须回去。” 
　　“什么。” 
　　“违抗军令是大罪。” 
　　“军令不是对我下的。” 
　　“如果是对你下的，你会怎么做。” 
　　白小莞愣了。 
　　“违抗军令是大罪，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怎么做了。” 
　　白小莞低着头拽了拽女兵的衣角别扭的小声说：“走吧。” 
　　
　　
                                                            
                                                            

　　ˇ军区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2:51:10


　　刘启明头也不抬的“刷刷”写字，白小莞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对面左顾右盼。 
　　“先——” 
　　“别吵。” 
　　
　　白小莞委屈的撇撇嘴。 
　　这算是什么意思，她不会乱跑的啊，这样看着先生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一定要这样吗。 
　　眼睁睁的看着先生挥挥手让女兵走了出去。 
　　
　　“我也要出去。” 
　　“你留下。” 
　　“不要。” 
　　“你坐下。” 
　　白小莞伸腿烦躁的踢了踢桌子把脸贴在桌面上看着喧哗的窗外。 
　　刘启明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又包容。 
　　白小莞开始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刘启明没在意，白小莞转身一绕把手按在了刘启明的文件上：“我要出去。” 
　　“手拿开。” 
　　白小莞摇摇头不说话。 
　　“我最后说一次，把手拿开。” 
　　刘启明沉着气补充说：“莞莞，这份文件很重要。” 
　　白小莞依旧把手压在上面情绪相当不满的说：“我不管，我要出去。” 
　　刘启明沉下脸。 
　　他叹了口气放下笔身子往后慢慢靠在椅背上：“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吗。” 
　　“你说我乱跑，我没有。” 
　　“好。那你知道军区是干什么的吗。” 
　　“军人呆的地方啊。” 
　　“那你是军人吗。” 
　　“你是不就行了，我都已经进来了啊。” 
　　白小莞慢慢收回手放在腰后靠在办公桌上，她愉悦的开口：“我要参加抗日了。” 
　　“胡闹。” 
　　刘启明愣了三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着眉心看着白小莞：“这里不比当年的白家，在军区胡闹出了大事是要掉脑袋的，你知道吗。” 
　　他不等白小莞开口，一拍桌子指着她说：“再多说一句都是错。” 
　　“……” 
　　白小莞愣愣的眨眨眼睛，先生的脸色好可怕，她到底说错什么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坐回去。” 
　　刘启明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白小莞依旧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半点挪步的意思。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白小莞突然回了一句：“我抗日林容生也会抗日的。” 
　　刘启明的手顿了一下，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白小莞等她说下去。 
　　“肖祈也会抗日，肖祈他很厉害的。我还是唯一一个受到藤原川邀请的中国人。” 
　　她狡猾的眼珠一转：“是亲自。” 
　　“藤原川……” 
　　刘启明的表情慢慢严肃起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藤原川的残暴行径人尽皆知，早年曾经说过“要杀光所有中国女人”的言论的人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对一个中国女人这么上心的。 
　　白小莞更郁闷，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以后要注意点。” 
　　“恩。” 
　　藤原川他会杀了我的。白小莞细细的咬起了手指，不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刘启明看着白小莞的脸色有些担忧的开口：“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告诉我。” 
　　“没有。” 
　　白小莞立刻否认，情绪有些激动，她眼神躲闪着开口：“我真的想参加抗日了。” 
　　假的。 
　　“是谁说不关你的事的。” 
　　“上次先生是让我说服林容生我才没有答应的。” 
　　白小莞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嘀咕：“明明上次还暗示我抗日的。” 
　　“从来没有。” 
　　刘启明沉下脸看着她说：“我只要求你说服林容生。” 
　　“那这次呢。” 
　　白小莞倾身仰起苍白的脸蛋看着刘启明，眼珠流转间说不出的古灵精怪：“这次你会同意的吧。” 
　　“诚心的吗。” 
　　“有那么一点。” 
　　更多的是心虚。 
　　“不后悔吗。” 
　　“先生会让我后悔吗。” 
　　她巧妙的把问题丟给了刘启明。 
　　“会。” 
　　刘启明轻轻叹了一口气：“最好现在后悔。” 
　　这才是心里话。 
　　一切和国家比起来都要放下去。交情只能先放在一边再说。 
　　“你参加抗日是好事，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我是随时可以取消你的参军资格。” 
　　他语气一转，带着明显的宠溺：“可别太胡闹了。” 
　　“我没有。” 
　　
　　白小莞不胡闹是不可能的，因为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胡闹了。 
　　“我可以出去了吗。”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刘启明，这样和被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刘启明沉思片刻，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 
　　
　　“好”。 
　　没等白小莞高兴起来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我陪着你，最多一小时。” 
　　才一小时啊。白小莞失落的垂手，抬头看了看先生的脸色，深吸一口气。 
　　“那好吧。” 
　　
　　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白小莞格外愉悦，她看着身边一本正经的刘启明说：“先生。” 
　　“说。” 
　　“军令是干嘛的啊。” 
　　“遵守军令是做军人最基本的守则。” 
　　
　　“那如果我违抗军令会怎样。” 
　　刘启明不假思索的回答：“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不服从军令者，按军法处置。” 
　　“那会怎样啊。” 
　　刘启明看着白小莞认真的脸色淡淡的开口：“一般就是枪毙了。” 
　　
　　白小莞愣了，她想起女兵的说的话突然抓住刘启明的胳膊说：“那个和我一起进来的女兵怎么样了。” 
　　“哪个。” 
　　刘启明故意卖起了关子。 
　　白小莞动手比划着：“就是在医院照顾我的那个啊，她不是比我高那么一点还没学会笑啊。” 
　　“她啊，枪毙了。” 
　　不把军令当回事，擅自处理耍小聪明威逼女兵和她一起去炮兵营玩，十九路军区是玩的地方吗。 
　　“不可能吧。” 
　　白小莞瞪着刘启明：“你骗我的吧。” 
　　这怎么可能。
                                                            
                                                            

　　ˇ拥抱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2:47:50


　　海盗船上，肖祈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日光倾城，他伸手接住一只向他飞来的海鸥淡淡的开口：“那就抗日。” 
　　“……” 
　　林容生双手撑着护栏不说话，他还能说什么，白小莞说话之前都不用想的吗。 
　　“考虑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们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是不可能像白小莞一样平白无故的出尔反尔。白小莞既然说了他们会参加抗日，以白小莞和他们的关系，这种事情基本上是确定了的。 
　　
　　来军区见白小莞的那一天林容生居然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见到白小莞是什么样的心情。更像是一种紧张的心理在作怪。天气很好，两个人隔着军区的一道长长的走廊生生的望着，倒像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白小莞微微低着头向他走近，这个时候林容生的心跳却开始慢慢加快，他伸手拉了拉衣领。 
　　一步之遥，白小莞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他，像犯了错事不敢见家长的孩子。 
　　“你来了。” 
　　“来了。” 
　　“那你——” 
　　“好玩吗。” 
　　“……呃。” 
　　“还回去吗。” 
　　“回去的。” 
　　“没什么想要和我解释的吗。” 
　　“……呃……” 
　　白小莞低着头不敢去看林容生，突然林容生伸手拉过了她的胳膊，白小莞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林容生抱在了怀里，侧脸贴着林容生的胸膛，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白小莞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压抑：“我现在这样看着你已经在非常生气。” 
　　白小莞把肖祈和林容生拉进了抗日队伍——卖掉了。 
　　“我不知道。” 
　　“……” 
　　逃避后果惯用伎俩：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 
　　他补充说：“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抗日了。” 
　　“……” 
　　白小莞愣愣的看着林容生，迅速总结：怎么办。 
　　林容生伸手宠溺的刮了一下白小莞的鼻子带着三分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这么做的吧。” 
　　“我会，而且很想。” 
　　“你以前也说过，可是没有一次是做到了的。” 
　　白小莞吸吸鼻子：“我不觉你会下得了手。” 
　　她补充说：“你应该有喜欢过我吧。” 
　　“把过去掉。” 
　　“……” 
　　“回去再说。” 
　　他都掏心掏肺了她却还在委屈的说：你应该有喜欢过我吧。林容生突然觉得自己遇到白小莞之前都白活了。 
　　
　　离开军区的时候，炮兵营来了很多人，许一豪和女兵也来了，白小莞的目光单单是停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她走上前看着许一豪张开手甜甜一笑：“营长，抱抱。” 
　　“……” 
　　许一豪完全愣住：抱她还是…… 
　　白小莞不解的看着他：“你不会是介意拥抱吧。” 
　　“……” 
　　“难道你没有和女人抱过吗。” 
　　“有。” 
　　但是和白小莞这样的人拥抱他从来想都没想过。还是当着林容生的面，白小莞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林容生介意吗。他快速的抱了一下立刻松开手保持距离站在一边。神情是说不出的不自然 
　　果然，林容生虽然没有阻止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很不满。 
　　林容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白小莞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留给他。 
　　
　　拥抱过后，白小莞走向了神情一直很严肃的女兵，疑惑的看着她说：“你真的是不会笑吗。” 
　　“不会。” 
　　“那你怎么对营长笑。” 
　　“……” 
　　“算了。” 
　　白小莞有些失落的伸出手，来都来了还不给她好脸色，她闷闷的说：“来握个手吧。” 
　　她的手生得很秀气，伸在女兵的面前女兵眼睛都没眨一下，过了三秒白小莞收手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胳膊却被人拉了一下，女兵握着她的手轻轻拥抱了她一下，她看着白小莞愣愣的表情说：“有人说过很讨厌你吗。” 
　　白小莞想了想老实的点了点头。 
　　“你真的很烦，很磨人。” 
　　“……” 
　　不要说出来啊。 
　　这么多人看着我会很没面子的啊。刘启明对她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林容生居然一脸无辜的耸了耸肩。 
　　炮兵营的士兵们都微微低下了头。几眼看过来，白小莞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了：好害羞。 
　　“没办法，我只好笑了。” 
　　女兵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 
　　
　　所有人都以为白小莞玩够现在是回去的时候。白小莞突然挥挥手灿烂一笑：“大家不要太想我啊，我明天就回来。” 
　　“……” 
　　“……” 
　　“……” 
　　…… 
　　
　　
                                                            
                                                            

　　ˇ无辜ˇ 最新更新:2013-12-11 22:01:47


　　白小莞没有回军区。　　 
　　“反正先生又没有下军令。”　　 
　　她乐呵呵的看着林容生说：“随便什么时候回都可以的吧。”　　 
　　“是吗。”　　 
　　林容生轻笑一声摸了摸白小莞蓬松的头发。头也不梳就抓抓出来了。　　 
　　“是啊。”　　 
　　她补充说：“这种事情我最清楚了啊。” 
　　
　　林容生眼底的笑意很深，他看着白小莞满不在乎的表情慢慢轻声念出：“军区重地，日本人和白小莞不得入内。”　　 
　　他倾身捏起白小莞的下巴，微微一笑：“小莞，你好大的能耐。”
　　居然能把刘启明气到做出这种决定的地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让你丟脸了是吧。”
　　她不等林容生开口接着说：“我被误认成汉奸都没怎么样，这件事情这么多人知道我都没怎么样，现在你是想怎样。”
　　“……”
　　这得是什么样的思维才能无谓的说出这样的话，林容生摸了摸额头：小莞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答案是：非常糊涂。
　　白小莞看着林容生无语的样子上前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对他不耐烦的吹了一口气。
　　
　　“我要见肖祈。”　　 
　　“现在吗。” 
　　“现在啊。”
　　“……”
　　
　　车速很快，白小莞看不清窗外的风景把头靠在林容生的肩膀上睡觉。　　 
　　“林容生。”　　 
　　白小莞突然睁开眼心虚的开口：“我要怎么向肖祈解释啊。”　　 
　　“不用解释。”　　 
　　林容生轻笑出声：“现在才想到这个。”　　 
　　“是啊。”　　 
　　白小莞老实回答：“因为要去见肖祈了啊。”　　 
　　“不觉得晚吗。”　　 
　　“有吗。”　　 
　　林容生嘴边的笑容越发明显，带着笑意慢慢吐出一个字：“有。”　　 
　　做事之前怎么就没考虑过会有这样的后果。把他拉进来也就算了还连带着肖祈也拉进来——卖掉了。用买卖话来讲这明摆着是在走私。　　 
　　海盗是最受不得束缚的。何况是肖祈这种程度的大海盗，林容生偏过脸轻轻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的看了白小莞一眼淡淡的开口：“如果肖祈他没有生气呢。”　　 
　　“可能吗。”
　　不可能的吧。　　 
　　她靠在座垫里半边脸露在外面看着林容生，伸手百无聊赖的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划了划闷闷的说：“他一定很失望吧。”　　 
　　林容生还生气了的。　　 
　　
　　“非常失望。”　　 
　　“不是吧……”
　　“是。”　　 
　　…… 
　　
　　肖祈没有失望。　　 
　　白小莞做事从来都是做完之后才会想到后果，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不知道，要失望早就失望透顶了。　　 
　　
　　“莞姑娘来了。”　　 
　　“是。”　　 
　　“听说你要参加抗日。”　　 
　　肖祈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白小莞突然抬起头，之前一直低着头。她眨眨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林容生：“是吧。”　　 
　　“你不清楚吗。”　　 
　　林容生微微一笑：“这种事情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吧。”　　 
　　白小莞瞪了林容生一眼，果然这种身份高贵的人最不是好东西。立刻把藤原川白朱朱还有白袁等人做起了比较，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物以类聚。　　 
　　还自己补充了一条：个别除外。　　 
　　扭身走向了肖祈俏皮一笑：“肖祈，我和你解释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容生悻悻的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　　 
　　 
　　白小莞刚坐下就托起下巴委屈的看着肖祈说：“我是被逼的。”　　 
　　她接着说：“你也听说了军区把我的名字挂在门上的事了吧。”　　 
　　肖祈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　　 
　　白小莞用帕子掩了掩鼻息轻轻的说：“如果我不这样做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怎么回事。”　　 
　　白小莞抓住肖祈伸过来安慰她的手说：“军区把我看成汉奸了啊。”　　 
　　“这也太过份了。”　　 
　　白小莞点点头说：“的确太过份了，那么多汉奸只挂我一个人到底是想怎样啊。”　　 
　　“……”　　 
　　莞姑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肖祈瞥了林容生一眼。林容生根本已经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白小莞立刻反应过来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弄错了，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不会。”　　 
　　肖祈忍不住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林容生。 
　　林容生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果然白小莞撒起谎来比谁都正经。　　 
　　
　　白小莞松开肖祈的手哀怨的说：“我只好参加抗日了。”　　 
　　“没关系。”　　 
　　“你不会生气的吧。”　　 
　　肖祈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会答应他们你也会和我参加抗日完全是为了更加有说服力。”　　 
　　她眨眨眼睛无辜的看着肖祈说：“你要相信我啊，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们拉进去的。”　　 
　　“我——”　　 
　　“咳咳……”　　 
　　林容生握拳抵着鼻息咳了两声，嘴角微微抽搐的看着白小莞说：“你继续。”　　 
　　他补充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你什么意思啊。”　　 
　　白小莞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林容生不满的说：“不相信也不用这种表情吧。”　　 
　　“……”　　 
　　“我说的都是真的。”　　 
　　“……”  
　　
　　白小莞是最后一个知道十九路的参谋长是刘启明。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唯独白小莞不知道。个中意已经不言而喻。 
　　刘启明比谁都清楚参加抗日意味着什么，既然他都不想让白小莞知道怎么可能会逼她去抗日。林容生宁愿相信是白小莞为了加入十九路拿他和肖祈迫使刘启明妥协。　　 
　　按牌理出牌这种事情在白小莞的身上很难出现。 
　　
　　但她不知道肖祈和林容生知道她把他们拉入十九路的言论后已经达成了加入十九路的共识。
　　
　　 
　　 
　　
　　
                                                            
                                                            

　　ˇ吃饭ˇ 最新更新:2013-12-11 17:33:49


　　大早上的，白小莞从未想过林容生会问她这么严肃的问题，藤原川约她出去吃饭，林容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和藤原川是什么关系。” 
　　“干嘛。” 
　　她伸手捏捏林容生紧绷的脸颊，俏皮一笑：“怎么这么严肃啊。” 
　　林容生推开她的手，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想什么。”
　　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吃顿饭林容生就有这样的想法吗。白小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关系怎么想。”
　　“……”
　　“你别用这种态度对着我。”
　　“……”
　　“你有病啊。” 
　　白小莞收起笑脸瞪着他：“自己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她吸吸鼻子，哀怨的开口：“我不能和他一起吃饭吗。” 
　　只是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关系。 
　　“那我告诉你。” 
　　林容生托起她的下巴有些自嘲的微微一笑：“我是非常介意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松开手，补充道：“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日本人，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很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 
　　是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有与生俱来的独占欲。 
　　只不过是程度的不同罢了。 
　　
　　“切。” 
　　白小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她突然眼珠一转抬起脸蛋看着林容生俏皮一笑：“林容生，你是吃醋了吗。” 
　　“……” 
　　林容生的脸微微的发红，白小莞捂着脸看着他哈哈大笑：“那你直接告诉我好了。” 
　　“不仅仅因为他是日本人，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很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 
　　她学着林容生的样子把林容生的话重复了一遍，抱着林容生的胳膊倾身把脸贴在上面：“原来你吃醋会脸红的啊。” 
　　“……” 
　　“羞羞脸。” 
　　白小莞拍拍林容生的胸口：“好了，我记住了，你笑一个。” 
　　林容生别扭的推了推白小莞抱住他的胳膊，也不知是他没用力还是白小莞抱得太用力，总之没推几下他就放弃了，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腼腆。 
　　“我答应藤原川是有原因的。” 
　　白小莞继续说：“有些事情我想和他谈一谈。” 
　　“什么事。” 
　　“这是秘密。” 
　　白小莞狡猾的眼珠一转：“你想知道吗。” 
　　林容生点了点头。 
　　“我唔——” 
　　我不告诉你。 
　　她才刚说一个字，林容生突然低下头毫无预兆的亲上她正在张开说话的嘴，倾刻间想要说的话都被林容生堵住了。 
　　
　　“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 
　　
　　“来亲下吧。” 
　　
　　“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主动吧。” 
　　白小莞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上次她主动亲林容生时出现的对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容生这个小肚鸡肠死要面子的男人，上次她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这一次他居然抱着她亲了那么久还…… 
　　我这样算不算吃亏了啊。白小莞不专心的眨着眼睛想了想。 
　　
　　白小莞如约而至见了藤原川。 
　　日本菜肴以清淡的海鲜为主，第一道上的是汤。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还有踢踢踏踏的木屐声随着玄关的门被拉上都消失了。 
　　“白小姐，喝汤不这样的。” 
　　白小莞捧着白瓷汤碗吹着热气小口喝汤，头也不抬的说：“你规矩真多。” 
　　喝汤也要求姿势。 
　　“在我们大日本如何用餐是非常重视的事情。” 
　　“那你知道吗。” 
　　白小莞放下手中的碗不满的说：“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不需要接受日本人的规矩。 
　　她用青丝帕子掩了掩嘴角从包里拿出一张白纸递给藤原川，藤原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这是你想了解的。” 
　　白小莞用手拿起一只虾细致的剥了起来，她在来之前饿了两顿。只是为了能有食欲吃点东西。 
　　藤原川把纸拿在手里看了看，脸色越来越疑惑，“白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看吗。” 
　　白小要咬下一只虾慢慢的开口：“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吮了吮手指补充说：“这才是我的资料。” 
　　三房把藤原川让她调查的东西写出来，她拿在手上看完后彻底愣住半天才吐出一句：“把笔拿来。” 
　　几乎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白小莞又挑起一只虾。这次藤原川看见了，他却叹了口气并没有制止了。 
　　“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 
　　当他把白小莞给他的纸看完后他居然放下了身段说出了这样的话：“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 
　　“以后这样简单的问题你直接问我好了。” 
　　“好。” 
　　这种程度的问题白小莞是不会撒谎的，能让她撒谎的都是些她自认为会影响到她的事。 但凡她不想说却能说出口的事情大都是真的的。特别情况除外。 
　　
　　藤原川见白小莞只吃了虾，一直在慢悠悠的细致剥虾。他推了推手边的海鲜刺身说：“这个味道会更好。” 
　　“不要。” 
　　她瞄了一眼老实的说：“我不喜欢吃冷的。” 
　　看上去还是生的。 
　　藤原川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认真记下白小莞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白小莞清瘦娇小的身体上，叹了口气：“白小姐，你挑食不好。” 
　　“我不挑食的。” 
　　白小莞咬着虾的尾巴想也不想的说：“我一天很少吃东西，我也不知道喜欢吃什么，这个虾吃下去并没有多美味。藤原川，我很好养的。” 
　　饿了吃水果。 
　　
　　“你……慢用……” 
　　藤原川突然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拉开了玄关的门：“我出去走走。” 
　　“帮我把门拉上。” 
　　白小莞继续挑起一只虾，伸着脑袋看着藤原川走远连门都忘记给她拉上。 
　　“怎么回事啊。” 
　　她说错什么了吗，只是把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啊，她真的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这样说都接受不了吗。 
　　
　　白小莞回去的时候藤原川坚持要送她回去。 
　　“这种时候我送你回去最安全。” 
　　的确，她是从日租界和藤原川一起出来的，很容易引起爱国抗日者的误会，这样会有危险的。 
　　“好吧。” 
　　白小莞顺从的点了点头。 
　　
　　车子发动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还算重要事情。 
　　“有件事情请你答应我。” 
　　“你说。” 
　　“不要再找林容生的三房做那样的事了。” 
　　藤原川点了点头。
                                                            
                                                            

　　ˇ关系ˇ 最新更新:2014-01-09 00:15:12


　　白朱朱这次没在家，白小莞直接去找了何雨萍，她原本是想，要是看到白朱朱就把从刘启明那里拿回的外语文件让她翻译出来。 
　　何雨萍穿着淡蓝色的格子旗袍，头发低低的束在脑后。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穿着，甚至有些陈旧。穿在何雨萍的身上却格外的高贵。白朱朱何雨萍给人的第一眼感觉都是高贵不可冒犯的，偏偏白小莞穿得再成熟华丽都像是个孩子。她是别人冒犯了一次再也不想尝试冒犯第二次。倒不是别人怕她，而是第二次她一定能让你头疼得哭笑不得再也生不起恶意有意又或是善意冒犯的念头。除非你有非分之想。这是后来林容生总结给白小莞听的，因为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相遇就是从冒犯开始的。 
　　“母亲。” 
　　“……” 
　　何雨萍低着头正做着穿针引线的活，听见有人叫她感觉是白小莞慢慢抬头。 
　　“我回来了。” 
　　“……莞莞。” 
　　她还没看清楚是谁身体就被人抱住。白小莞冲到了何雨萍的怀里。她先是蹭了蹭然后抬起头眼睛弯弯的看着她：“我很想你。” 
　　终于想起来回家了。 
　　“过得好吗。” 
　　何雨萍放下针摸了摸白小莞的头发：“我听人说你参加抗日了。” 
　　“过得好啊。” 
　　白小莞眨眨眼继续回答：“嗯。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不好。” 
　　“你怎么加入十九路的。” 
　　收兵很严格，虽然需要更多的军人，但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像白小莞这样的根本就没有资格加入十九路。 
　　“先生说我可以参军的。” 
　　“哪个先生。” 
　　“我的先生。” 
　　白小莞承认的教书先生只有刘启明。小学一年就能换来换去好几次最终不教她的先生不算。她哈哈一笑说：“先生是参谋长啊。” 
　　“……” 
　　难怪。 
　　何雨萍原本笑了的，沉思了半会她的脸色突然有些沉重，并没有白小莞那么高兴。她看着白小莞叹了一口气：“妈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 
　　“你和藤原川是什么关系。” 
　　“呃……” 
　　白小莞的笑容慢慢的僵住，她从何雨萍的怀里坐直了身体想了想，歪着脑袋迷惑的看着何雨萍：“我不知道啊。” 
　　“和他没有关系吗。” 
　　“应该有什么关系吗。” 
　　“……” 
　　何雨萍扶着额头看着远处不轻不重的叹气。 
　　白小莞很迷惑。 
　　已经是第三个人这么问她了，刘启明，林容生还有母亲。这三个人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却全都问了她这样的问题。 
　　何雨萍握着白小莞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有些忧伤的问：“他没对你说过什么吗。” 
　　“是说过几句话，但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 
　　白小莞疑惑的看了看何雨萍的脸色补充说：“并没有说什么了不起的事。” 
　　“是吗。” 
　　“是啊。” 
　　她和藤原川有什么好说的，想必她参加抗日的事他也已经知道了，这样的话藤原川更不会对她说有价值的事了啊。白小莞的手不自觉的从母亲的手里抽了出来放在嘴边细细的咬：为什么母亲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何雨萍释然一笑，理了理白小莞的头发，温柔的说：“莞莞不要想太多。” 
　　她补充说：“听我一句，藤原川这人不可深交。” 
　　“嗯。” 
　　“他的真面目你并没有看到。” 
　　“真面目啊。” 
　　我只认我看到的。 
　　白小莞放下手指撑在身体两侧抬头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藤原川要是想杀她的话那次请她吃完饭就不会坚持送她回家了。在吃饭的时候可以杀了她也可以在车上杀了她，都是很好的机会但是他都没有这么做，更重要的是林容生对她说的：以藤原川的实力杀你易如反掌。 
　　也就是说藤原川对她真的没有恶意，只是表达方式不对。 
　　既然这样的话，白小莞忽略他所做的不好的行为再想想他是如何对别人的，对比之下，她居然有种被捧在手心的错觉。 
　　何雨萍看着白小莞的脸愣了愣，微微一笑：“罢了。” 
　　她轻叹一声：“凡事都要注意点。” 
　　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藤原川不会伤害白小莞。 
　　
　　白小莞慢慢的点点头。　　
　　
　　
                                                            
                                                            

　　ˇ聚会ˇ 最新更新:2013-12-11 17:16:42


　　白小莞和白朱朱感情不和是公开的秘密。很早就开始了。白朱朱留学归来的第一件事是带白小莞去参加她的同学聚会。 
　　会去的人白小莞一个都不认识，完全没有打算去的态度。
　　
　　“要去吗。” 
　　她穿着从国外带回来最时新的洋装靠在白小莞的书桌上。神情愉悦的等白小莞回答。 
　　白小莞披散着头发，象征性的揪了一撮松松垮垮的扎住。白袁不允许她不梳头。
　　正低头认真的在看一本书，连头也不抬一下。 
　　
　　自从白朱朱回来后白小莞勤奋多了。似乎所有人都想起来白袁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儿叫白小莞。刘启明上课的时候白小莞对刘启明说：“我要学英文。” 
　　“把国语学好再说。” 
　　当时的刘启明认为以白小莞的语言基础还不足以驾驭第二种语言。 
　　“不，我就要学。” 
　　先生这是在拐着弯说我笨吗。白小莞低着头委屈的撇撇嘴嘀咕：“你都不想教我。” 
　　“……” 
　　刘启明望天无语，有苦说不出。 
　　他巴不得白小莞能把他教的都学会——要把白小莞教好是心病。以他的教学资质和对白小莞的了解，同时学两种语言可能会导致白小莞一种都学不好。 
　　这种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发展成一定也说不定。 
　　
　　“先生。” 
　　白小莞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白朱朱会用英文嘲笑我的。” 
　　刘启明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 
　　“要很努力知道吗。” 
　　“嗯。” 
　　
　　事实到最后是：能听懂一点就可以了吧，国语才是最重要的语言啊。 
　　
　　先生，我还是学好国语课吧。 
　　捧着脸赖皮：好不好。 
　　张开口露出牙齿傻傻的笑。 
　　面对这样淘气反复无常把借口说得像事实无法无天的白小莞，刘启明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有些事情似乎是有了开始就不能结束了。 
　　
　　白小莞看的是一本很厚的书，纸张很黄，没有页码，凡是有点学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本年代久远稀缺珍贵的古董书，保存的非常完整，没有破损的痕迹。 
　　这本书是刘启明给白小莞看的——唯一看过这本书的学生。 
　　“别弄坏了。” 
　　刘启明给她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说出了这句话。白小莞拿在手里掂了掂说出的话让刘启明立刻后悔把书给了白小莞。 
　　“早该坏了吧。” 
　　不等刘启明说话，白小莞把书抱在怀里说：“谢谢先生。” 
　　然后把书放在了书架上一脸认真的继续听刘启明讲课。 
　　白小莞看了三个月没看懂。 
　　刘启明已经不指望会有白小莞把书看懂还给她的那一天了。 
　　
　　“白小莞。” 
　　白朱朱走到白小莞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听到没有。” 
　　“什么。” 
　　白小莞一脸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她：“你让我去哪里。” 
　　她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根鹅毛夹在书页里把书放回书架上：“同学聚会吗。” 
　　看了半天只记住白朱朱说了什么。 
　　“和我一起去吧。” 
　　她补充说：“爹也让你和我一起去。” 
　　白朱朱留学回来后和白小莞姐妹感情不和的传闻就没断过，白袁那么好面子的人哪听得了这些。 
　　“白袁吗。” 
　　白小莞直呼白袁的名讳说：“他干嘛让我去。” 
　　不可能没有理由的。 
　　“外面都说我俩不和，你和我一起去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这样啊。” 
　　可笑的理由。 
　　白小莞站起身看着她说：“那好吧。” 
　　白小莞慢微微低下头，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参加同学聚会的都是女人，个个比白小莞高，还都穿着细高跟，姿态优雅高贵手里晃着高脚杯。 
　　明明可以说国语却是满口洋腔说得比国语还溜。 
　　看到白朱朱来了热情的围了上去，用国语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白小莞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这群人，不喜欢被太多陌生人看着。 
　　“这是我妹妹。” 
　　白朱朱搂过目光四处张望的白小莞说：“之前和你们提过的。” 
　　“白小莞是吧。” 
　　其中一个摸着白小莞的脑袋说：“小不点嘛。” 
　　“很可爱啊。” 
　　“多大啊，看上去很小的样子啊。” 
　　“亲爱的，她好像不太乐意啊。” 
　　白小莞非常不乐意
　　“我妹妹比较害羞。” 
　　白朱朱笑着让大家都先坐下，白小莞立刻借口上厕所溜到了一边缩在角落里再也不肯坐回来。 
　　
　　这些人不仅穿得开放，言语也相当开放，话题从回来后的生活说到了在国内和国外男人的区别比较。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话题到了白朱朱的身上，也就是白朱朱让白小莞来参加同学聚会的重点。 
　　“亲爱的，听说你和你妹妹感情不和。” 
　　“像吗。” 
　　白朱朱含蓄的笑着说：“我们一直都很好。” 
　　听到白朱朱这样的回答都笑了起来。 
　　“很多人都拿你和你妹妹比较。” 
　　“这我也没办法。” 
　　“说是你什么都会你妹妹什么都不会只会玩。” 
　　白朱朱谦虚的笑了笑没有回答，白小莞慢慢的站了起来。 
　　“亲爱的，你可以教她的啊。” 
　　“她有很好的老师。” 
　　这里还没有谁的学识能比得过刘启明。 
　　“就算是有很好的老师被这说也会很难过的吧。” 
　　白朱朱微笑不语。难过吗，这还真没看出来。 
　　“亲爱的，你这么有才，你妹妹和你比较真可怜。” 
　　立刻有人附和说：“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既然你回来了，老师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指导她的。” 
　　别人都说白朱朱哪都比白小莞好，白袁看到白朱朱都是笑，看到白小莞连话都懒得说了。只剩下叹气摇头。 
　　白朱朱突然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回头看见白小莞站在角落里低头想着什么，她轻笑一声说了句：“失陪一下。” 
　　众人看着她起身向白小莞走了过去。 
　　白小莞像是没发觉白朱朱向她走了过来，白朱朱摸了摸她的头发打趣说：“宝贝儿就是心态好。” 
　　“……” 
　　白小莞立刻抬起头瞪着她。她压低声音说：“小心我咬你。” 
　　说她心态好还不如直接打脸说她没有羞耻心。 
　　白朱朱愣了愣，白小莞拿起手边的高脚杯把酒泼在她的脸上大声说：“我最讨厌你了。”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此，白小莞和白朱朱不和的传闻成了公开的秘密。
　　白袁的面子不但没有捡回来，连带着白朱朱的面子也丢了。 
　　
　　
                                                            
                                                            

　　ˇ画面ˇ 最新更新:2014-01-11 00:08:31


　　在知识分子兴起的上海，没有学识仅仅有钱别人照样看不起你。这就是为什么白袁看到白朱朱都是笑，有面子。看到白小莞连话都懒得说，只剩下摇头和叹气的原因。　　 
　　
　　“我一张脸都快给你丢尽了。”　　 
　　饭桌上的常话，白袁总会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说上白小莞几句。　　 
　　“……”　　 
　　白小莞已经连头都懒得抬一下。通常这个时候白袁一定会拍桌子起身，白朱朱一定会在他的巴掌落下来之前张开双手护住白小莞对白袁说：“爹，你不要打妹妹。”　　 
　　“你给我让开。”　　 
　　“不让。”　　 
　　白小莞非常乖巧的躲在白朱朱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发生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你再护着她我连你也收拾。”　　 
　　“爹。”　　 
　　“……”　　 
　　一般都是最多对峙三分钟，白袁就会叹气妥协。　　 
　　按常理来说，白小莞应该不会讨厌白朱朱，是不讨厌，基本上不会讨厌人。但是也说不上喜欢。　　 
　　也不可能会喜欢。　　 
　　小的时候总是被呼来喝去的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后来大了白朱朱反倒是对她越来越好。　　 
　　“我觉得你不正常。”　　 
　　“哪里不正常。”　　 
　　“不知道。”　　 
　　白小莞歪着脑袋想了想，一口咬定说：“哪里都不正常。”　　 
　　白朱朱搂过白小莞的肩膀哈哈大笑。　　 
　　
　　白小莞最认真的时候是刘启明对她发火的时候，课本直接砸她脸上：“你自己看吧。”　　 
　　“看什么，什么都不会啊。”　　 
　　白小莞委屈的捂着脸眨眨眼睛老实交代。先生下手好重。　　 
　　“把刚才那一段念给我听。”　　 
　　“……”　　 
　　不知道哪段怎么办。　　 
　　刘启明稳了稳心神，只有白小莞能把他气得半死，他压着怒火说：“我刚刚说的全忘了是吗。”　　 
　　“不是。”　　 
　　白小莞揉了揉脸蛋，眼睛开始发红，她不敢撒谎老实交待说：“刚刚还有前面二堂课说的我都没听。”　　 
　　“……” 
　　泪光闪闪的看着刘启明越来越黑的脸色小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 
　　“不是忘了的。” 
　　“……” 
　　不是刚刚，不是忘了，原来说了这么多说的这么辛苦都是白说了。 
　　刘启明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这种伤脑筋的事情不适合你。” 
　　白朱朱看着伏在书桌上眼泪汪汪的白小莞，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说：“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别碰我。” 
　　白小莞一把推开白朱朱瞪着她哭着说：“你就想要我笨点好让你欺负。” 
　　什么叫这种伤脑筋的事情不适合她，那什么样的事情适合她，难道等着被人做比较被人嘲笑吗，难道是要她不好好听先生讲课吗，她就是没听才会这样。果然是只有先生是为她在着想的，哪有人是这么安慰人的。白小莞眯着红红的眼睛抬头看着白朱朱。 
　　吸了吸鼻子，用手胡乱抹了把眼泪，不知道她最讨厌被人看见哭吗。还不走，好丢脸的。 
　　
　　“真没那层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希望你能学好，但是你这样我很难过。” 
　　白朱朱眼神闪了闪接着说：“我已经很好了，你只要做到一般就可以了。” 
　　她补充说：“不用这么努力。” 
　　
　　“我不听你的。” 
　　白小莞起身捡起地上的课本头也不回的向外走，突然她回过头来看着愣在原地的白朱朱大叫起来：“我长不高就是被你欺负的。” 
　　“……” 
　　白朱朱一惊，想起刚才说的话拍了拍额头说：“你这是天生的。” 
　　“明明就是小时候被你压榨的。” 
　　白小莞情绪激动的大声说：“要不然你怎么这么高，还说是想太多，你都留过学了，我哪有你想的多。” 
　　学到的越多代表要思考的问题就会越多。 
　　“你想多了。” 
　　白朱朱愣了半天。无可奈何的吐出这句话。完全被白小莞的思维打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小莞非常难过的时候一定会去找肖祈，前提是确定肖祈已经出海回来。不然白跑一趟这种事她一定不会做的。 
　　这天她也跑去见了肖祈。 
　　海盗船泊在码头，周遭早已没了往日的喧哗。 
　　“莞姑娘留步。” 
　　她刚踏上甲板突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小弟笑着说：“大哥在里面办事。” 
　　他局促的挠了挠后脑勺补充说：“等会儿吧。” 
　　白小莞眨了眨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她的眼睛哭过红红的。小弟被她看得抬不起头，莞姑娘怎么哭了。 
　　“不等不可以吗。” 
　　她撇撇嘴吸了一口气：“是不是肖祈他不想见我，故意让你们这么说的。” 
　　一定是这样的。 
　　“不不不。” 
　　小弟连忙摆摆手解释说：“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不好说。”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莞姑娘你放过我吧。” 
　　他搓了搓头发，一脸为难的看着白小莞，语气有些哀求：“大哥说了，他不出来谁也不能进去。” 
　　“我也不能吗。” 
　　“不能啊。” 
　　为什么这么多人大哥要挑他来做这等事，小弟很惆怅。 
　　“那好吧。” 
　　白小莞眼珠一转，失落的低下头：“你帮我告诉肖祈，我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别。” 
　　这话别让他转告啊，小弟只要想到大哥听到这句话的表情都能想像的出他会是什么下场：会吓死人的。 
　　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白小莞：“别为难我啊。” 
　　“为难吗。” 
　　白小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只是一句话而已啊。” 
　　她哀怨的补充了一句：“我都没进去了啊。” 
　　“……” 
　　小弟要哭了。 
　　白小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没关系的，不哭不哭啊。”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 
　　
　　“莞姑娘。” 
　　小弟对着白小莞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进去的。” 
　　后者比前者的后果更可怕。小弟想了想还是果断抛弃前者。 
　　“是吗。” 
　　“当然了。” 
　　“那你笑一个啊。” 
　　“……” 
　　小弟在白小莞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的裂开嘴。 
　　
　　肖祈摊上事了。 
　　大西洋那边的兄弟出了内鬼逃到了这里。那边直接说让他处理，所谓的处理自然不会是好事。 
　　好不容易把这个狡猾的内鬼捉住，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肖祈干脆举枪对着他的额头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船舱开枪最大的好处就是枪声不会传到外面。那个人倒下的时候肖祈扔下枪慢条斯理的低头擦了擦手。 
　　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皱着眉头转过身：“不是说过——” 
　　
　　“肖祈。” 
　　白小莞伸手在肖祈完全呆住的眼前晃了晃，“你是在杀人吗。” 
　　“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他死了吗。” 
　　“是。” 
　　“你会死吗。” 
　　“……” 
　　“会吗。” 
　　“至少现在不会。” 
　　他看着白小莞的脸色担忧的轻声开口：“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 
　　“我没事。” 
　　
　　白小莞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突然伸手抓住肖祈的胳膊：“扶着我。” 
　　
　　我不介意你是恶魔，恶魔更需要勇气去面对现实，重要是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在我的眼里都是美好的存在，不是外界谁可以动摇的，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伪装的恶魔。谁不比谁高尚。 
　　好人可以是坏人，坏人也可以是好人，真面目是给不同的人看的。 
　　何雨萍说白小莞并没有看到藤原川的真面目，其实藤原川让白小莞看到的就是他真实对待她的态度。谁又能否认那不是真面目的存在。 
　　残害中国人是他的真面目，效忠天皇也是他的真面目，不能因为对待的态度不同就去否认真实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让我静一静。” 
　　过去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白小莞慢慢靠在了何雨萍的肩膀上。
　　
　　
                                                            
                                                            

　　ˇ保证ˇ 最新更新:2013-12-13 07:24:45


　　回军区的路上白小莞心跳得很快，她突然抓住林容生正在开车的胳膊说：“我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小莞。” 
　　林容生瞥了一眼被白小莞揪紧的衬衫，淡淡的开口：“你再不把手松开真的会有。” 
　　他接着说：“我不是在散步。” 
　　白小莞嘟着嘴不满的把手松开，开车就有理了吗。我想抓你胳膊就抓你胳膊。 
　　“我又没咬你。” 
　　“……” 
　　“你是猫吗。” 
　　“不是啊。” 
　　白小莞坐回座位迷茫的摇了摇头。 
　　“你是狗吗。” 
　　“不是啊。” 
　　“那就好。” 
　　“好什么。” 
　　“没什么。” 
　　“……” 
　　白小莞瞅了他一眼低头细细的咬着手指，她不明白她明明是人林容生却要问她是不是阿猫阿狗，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情绪激动的指着林容生的侧脸大叫：“你狗，你全家都是狗。” 
　　“……” 
　　那不也包括你吗。林容生自嘲的轻笑一声，难道她看不出来他是在包容她吗，要是换了任何人在他开车的时候捣乱早就一枪毙了。 林容生再一次深刻的体会到没认识白小莞的那二十几年都算是白活了。那二十几年的岁月加起来还不如白小莞一天对他的折腾澎湃。 
　　
　　林容生给她算了算，从离开军区再回到军区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和她当初保证的当天回去次日回来的言论大相径庭。估摸着白小莞是心虚的不敢面对刘启明了。 
　　“我回去很快就回来。” 
　　“半个月之内就可以了。” 
　　“最多七天。” 
　　“别太淘气了。” 
　　“嗯。” 
　　白小莞一个月之前在刘启明的办公室里信誓旦旦的非要保证说：“我肯定七天之内就回来。” 
　　她接着说：“我又不玩。” 
　　结果呢，白小莞玩了将近一个月在林容生无数次旁敲侧击最后直接问：“你这样一个月不回军区真的不要紧吗。” 
　　“什么。” 
　　“……” 
　　白小莞抓了抓头发似乎还没搞清楚林容生说的是什么事，她想了想最后睁大眼睛看着林容生：“你怎么不提醒我。” 
　　“……” 
　　还要怎么提醒。林容生就差没有直接了当的把话说出来了，他看着白小莞瞪着他的样子摊开手无谓的耸了耸肩。
　　
　　车子刚停稳白小莞就一把拉开车门火急火燎的要赶去刘启明的办公室报道，林容生站在车旁看着她，白小莞跑了两步发现不对头转身看着车旁的林容生，疑惑的开口：“你怎么不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不用来军区吗。” 
　　“我有特权。” 
　　“那我呢。” 
　　“你没有。”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林容生拉开车门的时候，白小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大声说：“你就这样把我撂下就回去了吗。” 
　　“我手头有事要处理。”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再看吧。” 
　　林容生低头看了看手表，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开口 ：“想我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钻进车子，很快消失在白小莞的视野里。 
　　“混蛋。” 
　　白小莞烦躁的一脚踢飞一颗小石子，撇撇嘴：“我就知道你喜欢三房。” 
　　她眨了眨眼睛，泪光闪闪委屈的说：“你都不喜欢我。” 
　　林容生要是听到一定看着白小莞半天说不出话：都掏心掏肺了还要怎么表达喜欢。他是愿意白小莞待在刘启明那里的，他必须得承认刘启明对白小莞的教育虽然没有成功，这完全不是他的问题。但好在他对白小莞的思想道德方面影响还是挺大的。这一点是他做不到的。 
　　
　　去办公室的路上白小莞没有碰到女兵和许一豪，隔着玻璃窗看见刘启明正低头在办公桌上写着份文件，她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踮起脚尖慢慢绕到了刘启明的身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是谁。” 
　　“我是天上掉下来拯救你的。” 
　　她接着说：“快说出你的麻烦。” 
　　“麻烦你把手拿开。” 
　　刘启明放下笔，有些无奈的开口：“莞莞，我知道是你。” 
　　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胡闹。
　　“把手松开。”
　　“……” 
　　白小莞慢慢松开了手，脚后跟向后移了移。从白小莞一进来的时候刘启明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不动声色是想看看白小莞又想怎么淘气。 
　　“先生在写字啊。”
　　白莞有些紧张的慢慢开口：“练书法的人肚量都很大的。”
　　“我用的是钢笔。”
　　刘启明补充说：“我写的是资料。”
　　“先生的字真好看。”
　　刘启明的字很潦草，白小莞根本就没有看懂是在胡说八道，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她是真的对上次刘启明的那句“我最后悔的就是有你这个学生”产生了心悸。
　　刘启明伸手把本书压在资料上，漫不经心的开口：“回来了。” 
　　“嗯。” 
　　“知道回来了。” 
　　“呃。” 
　　“你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白小莞眨了眨眼睛，并不打算坐下。刘启明站起身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莞莞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忘了。” 
　　“这句话我已听厌了，不想再听。” 
　　“我真的忘了。” 
　　白小莞拉过刘启明坐下，她站在刘启明的旁边一脸认真的说：“先生你要相信我啊。” 
　　“……” 
　　刘启明摇了摇头，白小莞要是只玩了半个月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前面求他让她参加抗日后面就把说过的话抛到脑后回家玩了一个月，最重要的是她还不承认。他想不生气都难。 
　　白小莞无辜的捧着脸看着他：“先生你相信我好不好。” 
　　“……” 
　　“好不好。” 
　　“……”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白小莞伸出中指对着刘启明：“我真的会发誓的。”
　　“把那四个手指也伸出来。”
　　“其实效果是一样的。”
　　“……”
　　保证要有用的话那还要保证做什么，特别是从白小莞的口中说出这句话。刘启明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听了多少次白小莞这样耍赖皮的说出这样的话，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说出口。他伸手有些宠溺的摸了摸白小莞的头发：“怎么眼睛红红的。” 
　　“揉的。”
　　“哭过吗。”
　　“没有啊。” 
　　“和林容生怎么了。” 
　　“没怎么啊。” 
　　白小莞微微低着头小声嘀咕：“那个混蛋不知道上哪风流去了。” 
　　“……”
                                                            
                                                            

　　ˇ污蔑ˇ 最新更新:2013-12-15 21:25:50


　　
　　许一豪演习的时候受了点伤，女兵日夜照看着，白小莞去军区医院找他们的时候女兵正提着饭盒走出来，一抬头看见白小莞站在日光下歪着脑袋朝她挥了挥手。 
　　“我又回来了。” 
　　“砰。” 
　　饭盒不受控制地掉落在了地上。女兵愣愣的看着白小莞半天没说出话。最后摇了摇头吐出一句：“老天。” 
　　她神情恍惚的喃喃着：“你居然回来了。你居然还敢回来。见鬼。” 
　　都过去一个月了，别说是一个月，要是换了别人，就是超过一天估计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像白小莞这样到处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犯了军令还活得很自在。更何况她还…… 
　　“干嘛。” 
　　白小莞灿烂一笑：“这么怕我。” 
　　“我不是怕你。” 
　　“那是什么。” 
　　白小莞慢慢向她走来，隔着一米的距离停住脚步抬头疑惑的看着她：“我有那么令你讨厌吗。” 
　　“你最好是离我远一点。” 
　　女兵神态不自然的捡起地上的饭盒，微微低着头匆匆从白小莞身边走过补充了一句：“越远越好。” 
　　“……” 
　　白小莞愣了，她呆呆的看着女兵走远的背影突然大叫起来：“你还没告诉我营长在哪个病房啊。” 
　　“自己找。” 
　　女兵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回过头看着白小莞说：“我没空搭理你。” 
　　“为什么啊。” 
　　我又没有欺负你。白小莞不满的鼓起了脸颊瞪着站在不远处不耐烦看着她的女兵。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饭盒上。 
　　“白小莞，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可是我们都是先生的学生啊，为什么你能知道营长在哪，却不愿意告诉我一声让我自己找。” 
　　她补充说：“我是良民。” 
　　“良民吗。” 
　　女兵冷笑一声，她居然愤怒的向白小莞走了过来，一把将饭盒扔在了她脚边指着她的脸骂着：“这句话你和日本人说去吧。” 
　　“我不太明白。” 
　　白小莞眨了眨眼睛：“我不是汉奸。” 
　　“你当然不是汉奸。” 
　　女兵双手抱臂白了她一眼：“参谋长不允许你是汉奸。” 
　　“什么意思。” 
　　“全军区都知道你和日本人关系非常好。” 
　　“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吧。” 
　　“你什么意思。” 
　　“实话告诉你吧，参谋长帮你把事平了下来。” 
　　“什么意思。” 
　　白小莞完全愣住。 
　　“你和日本人吃饭的事上报纸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的面目很清晰，藤原川对你真客气。” 
　　“……” 
　　她伸手理了理完全已经呆住的白小莞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不过你放心，除了军区，知道的不超过五个。都是参谋长派出去在报社做事的学生，你很幸运，报纸刚印出来就被禁刊。” 
　　就算是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也是毫无意义。谁让参谋长要偏袒她，而那份报纸除了看出她是在和日本人吃饭什么也没有，最多说她是勾搭日本人，根本就没有证据来说她是出卖军区。谁都知道和日本人吃饭不会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尽管女兵说的很温柔，白小莞很糊涂，但是她不是傻子，女兵摆明了是不给她好脸色讽刺挖苦她。白小莞突然想起去见先生的时候，她只看了资料一眼，根本就看不懂的。可是先生却拿本书把资料压住，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白小莞眼睛慢慢红了，就算她再胡闹，她也不会做这种讨好日本人的事情啊。她可以发誓绝对不会。 
　　“我没有。” 
　　“你……你没事吧。” 
　　女兵看了看白小莞的眼睛，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出口白小莞就蹲下身子枕在膝盖上大哭起来，女兵慌了。她还没见过白小莞哭过，没想到哭起来能脆弱成那样。 
　　“我吓唬你的啊。” 
　　她也蹲下身子，有些犹豫着伸手在她背上安慰的拍了拍，“其实我和营长都相信你。”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相信你啊。” 
　　这一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真的成了预言：整个军区都相信白小莞没有背叛。 
　　
　　不管女兵说什么，白小莞都不肯抬头看她一眼，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疑惑的看了过来：这女兵怎么把这姑娘弄哭了。 
　　“喂……” 
　　女兵尴尬的拍了拍白小莞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这样……大家都以为我把你欺负了……” 
　　“……” 
　　她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怎么白小莞哭了她也拿她没办法，难道要通知参谋长吗，早知道她还不如直接走掉，什么也不告诉她。现在没法收场了。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的时候，白小莞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哽咽说：“先生…他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不等女兵回答她继续说：“我……真的不想…再这样连累他的。” 
　　“……” 
　　白小莞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怎么想到参谋长的名声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参谋长的名声是不可能因为这事受损的啊。她愣了愣，突然注意到白小莞说的是“再”。那她安慰的那些话都没有安慰到重点上吗，全白说了。 
　　“他…都没有……告诉我。” 
　　“……” 
　　“是懒的……告诉我的吧。” 
　　“……”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怀疑我了，应该的，换了谁都会怀疑的吧。” 
　　她渐渐不再哽咽，失落的慢慢低下头：“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认定我是汉奸的。” 
　　“……” 
　　女兵局促的把目光看向别处，的确，她看到报纸的时候认定白小莞和日本人有勾结，她没见过藤原川，也不知是谁指出照片里的日本人是藤原川。更何况照片正是藤原川一脸慈祥的笑着为白小莞拉开车门的画面。 
　　“这很正常。” 
　　她根本就不介意，因为别人看到的就是事实，她的确是和日本人吃饭了，而且没有半点不乐意。但她没有说出对军区对人民不好的事，她没有背叛。但她明白，但凡是人看到都会胡思乱想，她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思想啊。 
　　“……” 
　　可是你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女兵彻底无语了，白小莞这心态好的不正常。世界上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像白小莞这样的人，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绝种了。 
　　“你告诉我营长在哪里吧。” 
　　白小莞站起身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就站在外面看看。” 
　　“你还是进去吧。” 
　　“不要。” 
　　“你进去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要。” 
　　“……” 
　　“等他好了我再去看他。” 
　　“……”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小莞都乖乖的在刘启明的办公室看看书，刘启明把资料递给她让她看看哪里有问题，白小莞匆匆扫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不满的说：“你不要给我看了。” 
　　“怎么了。” 
　　刘启明完全不明白这两天刮了什么风白小莞突然变得这么乖。如果是报纸那件事那也不应该啊，他已经让人不要告诉她，无论事情真假给年轻人一次机会，这件事情也得到了上级和所有军区军人的同意了。就算是有人告诉她，以白小莞的思维也是不会相信的。除非是女兵和许一豪的口中说出来。这几天太忙，军情告急，到现在白小莞在军区发生了什么他无暇顾及。 
　　“仅凭着一张照片断章取义，这样对她太残忍和苛刻，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白小莞绝对不会勾结日本人。” 
　　刘启明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和上级开会时说的话。这得要多大的信任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最上心的学生。 
　　
　　“反正我就是不想看。” 
　　“好，不看。” 
　　“嗯。” 
　　“莞莞怎么都不出去和人交流。” 
　　上次来军区可是唯恐不乱到处跑，嚷着要出去玩儿。 
　　“呃……”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林容生一天来几次就匆匆走了，最近都是很忙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明天找女兵问问许一豪怎么样了。白小莞眼珠一转，看着刘启明俏皮一笑：“我明天要出去的。” 
　　“好。” 
　　“你不许拦着我，也不许派人突然把我叫回去。” 
　　“好。” 
　　
　　白小莞不知道一年后日军占领上海的时候，她披着雪白的貂裘站在日本人关押重犯的牢房外，藤原川指着被关的刘启明轻轻说出：“叫我爸爸，我就留他一条命。” 
　　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刘启明往日的种种教诲在耳边响起，种种好在眼前闪过，几乎是一瞬间她就领悟了先生的苦心，扶着额头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上义无反顾的说：“那干脆也杀了我吧。” 
　　就算是要背叛，也不要让我在神圣的先生面前毁掉我的良知，那是他最看重的做人的基本守则。
　　
　　
                                                            
                                                            

　　ˇ无语ˇ 最新更新:2013-12-17 12:48:00


　　
　　白小莞第二天真的去找了女兵，在女兵的宿舍里见到了她。去宿舍的时候很多女兵人看到她都和她保持了距离，一伙人跟在她的后面围看着，白小莞突然回头对最前面一个灿烂一笑，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白小莞已经走过去揪住她两边的耳朵对她吹了一口气不满的说：“揪死你。” 
　　“……” 
　　这个人真的就是白小莞吗。 
　　对方完全呆住。在她后面围观的全都后退了几步捂住嘴巴忍笑，白小莞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瞪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女兵宿舍走去。她讨厌被陌生人围观，更何况是这种心态的围观。 
　　找到女兵宿舍号的时候白小莞伸腿差一点就把女兵的宿舍门一脚踢开，双手握拳忍了下来。门推开的时候屋里飘出一股浓浓的鸡汤的味道，白小莞吸了吸鼻子，闻起来不错，她却没有半点食欲的感觉。女兵正在桌上用炭火炉子炖着一锅鸡汤，听到门开的声音以为是战友笑着看了过去，结果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僵在了嘴边。 
　　“是你啊。” 
　　“嗯。” 
　　“白小莞你怎么……”
　　女兵的目光落在白小莞的身段上。 
　　“我什么。” 
　　白小莞张开手低头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除了没有穿军服并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啊，和林容生的三房还有白朱朱的那些名媛朋友比起来她都算是非常保守的。  
　　“白小莞，你平时都这么穿的吗。” 
　　“嗯。”
　　她放下手自顾自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拖着下巴想了想才说：“和这差不多吧，以前还要保守点的。” 
　　“你知道这里是军区吗。” 
　　“知道啊。”
　　白小莞点了点头说：“军区医院的护士也穿裙子的。”
　　“那你知道你是军人吗。”
　　“知道啊” 
　　白小莞竖起一根手指头点着自己的脸蛋非常正经的说：“新兵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别太在意。”
　　“军区没有人会不在意。”
　　女兵收回目光把鸡汤从炉子上端了下，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白小莞摇了摇头。
　　“我敢保证。”
　　穿成像她那样在军区是禁忌，除非她是以白小莞的身份而不是以军人的身份待在军区，否则一定会被责罚。
　　白小莞居然不穿军服穿着不及膝盖的花边连衣裙就走了进来，腰部一根细细的编织带收紧打了个蝴蝶结。 
　　“参谋长知道你没穿军服吗。” 
　　“应该知道吧。” 
　　“……”
　　什么叫应该。女兵可以肯定参谋长一定不知道。
　　“怎么了。” 
　　白小莞问得莫名其妙，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脸腼腆一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 
　　“……” 
　　“我真的不能穿这样吗。” 
　　“你最好现在就把身上这件衣服换掉。” 
　　“不要。” 
　　谁规定做军人就一定要穿军服了，只有男的才穿成那样吧。白小莞不满的摇了摇头。 
　　“我这有件军服，你最好是马上换上。” 
　　“不要。” 
　　“……” 
　　“我保证下次一定穿军服出来，我就是觉得穿军服还要穿两件太麻烦了，而且穿着也不舒服啊。” 
　　白小莞说的是实话，军服穿在身上的确不自在，穿起来是比裙子麻烦的。
　　“……” 
　　不是不能穿，穿成这样的确也没有哪里太不妥。关键是场合不对啊，白小莞难道不明白吗。女兵头疼的拍了拍额头，女兵军规的大忌：穿着要得体，军区必须穿军服。 
　　
　　白小莞郁闷的低头又看了看裙子，除了是白朱朱托租界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送给她之外，这件裙子她找不到是哪里有问题，现在很多人都是这样穿洋装的啊。她揪了揪领口的花边：是不是有点贵啊。 
　　这会儿女兵已经把鸡汤装好准备送去许一豪那儿，她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郁闷的抓着头发的白小莞说：“我要去军区医院，你等我回来还是回参谋长那里。” 
　　“都不要。” 
　　白小莞立刻起身走到女兵面前踮着脚勉强把胳膊肘搭在她的肩膀上，哈哈一笑：“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女兵立刻推开她严肃的说：“你穿成这样不能去。” 
　　“你真固执。” 
　　“把军服换上再说吧。” 
　　“……”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
　　
　　女兵妥协了。和白小莞去军区医院的路上，白小莞淡淡的开口：“我来找你其实就是问你营长他好了没有的。” 
　　“哪有那么容易好。” 
　　女兵叹了口气：“至少还得过半个月再说。” 
　　“这么久啊。” 
　　她抓着女兵的衣角疑惑的开口：“是关于什么的演习啊。”
　　“炮弹。”
　　女兵淡淡的开口：“这次是意外，不是什么大伤。” 
　　“这样啊。” 
　　白小莞缩了缩肩膀：我是不是进错营了。
　　
　　她们到的时候许一豪正看着窗外出神，女兵还没走到许一豪面前把汤放下，许一豪就回头向她们看了过来，微微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白小莞的身上，淡淡开口：“你居然放我鸽子。” 
　　“你没养鸽子啊。” 
　　白小莞眼珠一转委屈的撇撇嘴说：“我没见过你鸽子的。” 
　　“……” 
　　白小莞答应了当天回去次日回来，结果过了一个月才回来，身为她的营长，这已经是对他放鸽子的行为。 
　　“你们说，我出去一会儿。” 
　　女兵嘴角有些抽搐的转身，她边走边说：“汤放在桌上趁热吃点。” 
　　“好。” 
　　直到女兵走了出去，许一豪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他想伸手让白小莞走过来一点，无奈胳膊还不得动弹，裹着纱布挂在脖子上。目光突然落在白小莞的身上：穿成这样。 
　　“白小姐。” 
　　“呃……” 
　　“你不能穿成这样。” 
　　“为什么。” 
　　“军区不允许女兵穿成这样。” 
　　“我不觉得有问题。” 
　　并没有哪里不得体。 
　　“军区不允许。” 
　　他想了想又说：“我带的兵从来没有这样过。” 
　　“什么意思。” 
　　只是没有穿军服这么小的事而已啊。
　　许一豪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看着白小莞无谓的样子说：“这次就算了，下次我要给你记过了。”
　　他接着说：“知道吗。”
　　“什么。”
　　白小莞看着许一豪皱起的眉头立刻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
　　她补充说：“都是女兵让我穿成这样的，不关我的事。”
　　“……”
　　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营长你干嘛捂着头。”
　　“头疼。” 
　　“没事吧。” 
　　“没事。”
　　许一豪看了看窗外女兵的身影，他总算是知道女兵是怎么被白小莞折磨的了。当初他是让白小莞进他的营不用做什么，可是他没让她这么胡闹啊。
　　“你过来扶我起来走走。” 
　　“女兵。” 
　　白小莞立刻回头对着外面大叫起来：“营长要嘘嘘。” 
　　“……”
　　许一豪汗颜。
　　他只是想起来走走。后来白小莞问许一豪当时是什么感觉怎么会是那副表情的时候许一豪说：“绝无仅有的感觉。”
　　太丟脸太囧太无语简直没法形容了。
　　
　　
                                                            
                                                            

　　ˇ殷勤ˇ 最新更新:2013-12-22 12:10:25


　　林容生刚进军区，白小莞就雀跃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带着淡淡的香味给了林容生一个措手不及。 
　　林容生的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收起来冒着火药味道的手枪。楞楞的垂着手眨了眨眼：刮的什么风。 
　　“林容生。” 
　　白小莞环着他的腰仰起脸蛋看着他：“我好想你啊。”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你都不相信我。” 
　　白小莞委屈的撇撇嘴：“难道我就不能想想你吗。” 
　　“不能。” 
　　不可能。 
　　“混蛋。” 
　　刚刚还乖巧的投怀送抱白小莞突然一把推开林容生瞪着他大叫起来：“林容生，你要死。” 
　　觉得不过瘾，白小莞又上前踢了林容生一脚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 
　　“咳。” 
　　林容生捂着胸口一脸吃痛的看着白小莞虚弱的说：“小莞，我好痛。” 
　　“一直痛。” 
　　白小莞瞥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就痛你，痛死你。” 
　　“……” 
　　林容生愣了愣，白小莞叉着腰鼓着脸颊正在生气，见林容生不说话了，她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哈哈一笑：“我和你开玩笑呢。” 
　　她立刻摸了摸林容生的胸膛安慰说：“不疼不疼。” 
　　“……” 
　　林容生本来是不疼的，他只是想和白小莞开开玩笑看她是什么反应。现在白小莞这样的反应他觉得胸口真的像猫爪挠一样焦心。 
　　“累了吧。” 
　　白小莞又伸手揪着蚕丝帕子拭了拭林容生的额角：“你看，都出汗了。” 
　　“……” 
　　白小莞这样他还真有点没法适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看着白小莞淡淡开口：“小莞。” 
　　“呃。” 
　　“你说你这脾性是怎么生成的。” 
　　白小莞眨了眨眼，想也不想手指头向天空一甩：“天生的。” 
　　“也是。” 
　　林容生把枪收起来伸手搂住白小莞的腰说：“你就是上天特意派来折磨我的。” 
　　“别这么说。” 
　　白小莞腼腆一笑：“我还是对你好的。” 
　　“说吧。” 
　　就差没折磨的他把心掏出来让她看清什么是他的真心了。林容生好笑捏了捏白小莞的鼻尖：“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他想了想说：“是不是又闯祸了。” 
　　而且肯定是需要他出面才能平息的事情，不然白小莞不会这么反常。林容生又好气又好笑。 
　　“唔。” 
　　白小莞低头细细咬起了手指。读书的时候落下的毛病，要是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或是困扰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咬笔杆，后来不读书了没笔杆咬她就咬手指了。她咬了几下委屈的说：“其实就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误。” 
　　“什么错误。” 
　　绝对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就是很小很小的错误啊。” 
　　“那你总要告诉我吧。” 
　　“你不许不管我。” 
　　“……” 
　　到底是什么错误。 
　　“林容生。” 
　　白小莞蹭了蹭林容生的胸膛小声说出口：“我把炮兵营的……” 
　　“说。” 
　　“走火就……炸了小小的一块地方。” 
　　“多小。” 
　　“没有人受伤的。” 
　　白小莞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但是先生和营长都很生气。还有好多人都很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白小莞慢慢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线头不能拉的……” 
　　“什么东西。” 
　　千万不要是手榴弹。林容生摸了摸鼻子，小莞你能不能消停点。 
　　“先生不告诉我。” 
　　她小心的抬头瞥了林容生一眼继续说：“我只知道线头拉掉的时候有火“嗞嗞”叫的声音，有人冲我喊“快扔掉”。” 
　　“然后你就扔了是吗。” 
　　“嗯。” 
　　“吓到了没有。” 
　　“有一点。” 
　　“没事。” 
　　林容生微微一笑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好好睡一觉，不要想太多。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可是他们都不喜欢我了。” 
　　“喜欢不是说出来的。” 
　　“不说出来我怎么会知道。” 
　　白小莞委屈的说：“他们都很生气，炮兵营的人说要我以后都不要去他们营了。” 
　　“没事。” 
　　“可是这样真的让先生很丢脸，营长很难做的。” 
　　“没关系的。” 
　　林容生笑着说：“他们会理解的。” 
　　他补充说：“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会理解你的。” 
　　这事只能理解为：不知者无罪。 
　　“真的吗。” 
　　“真的。”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见先生。” 
　　“好。” 
　　
　　刘启明气得不轻，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揉着太阳穴。他的学生里从来没有出过像白小莞这样的。他拿她一点法子也没有，最上心的学生成了让他最上火的。 
　　“进来，门没锁。” 
　　“参谋长。” 
　　他头也不抬的翻开一本文件心烦意乱的看了起来，林容生握着白小莞的手走了进来。 
　　“……先生。” 
　　白小莞心虚的低声开口，挨着林容生不敢再说了，刘启明对她长年累月的教诲已经印在心上，无法释怀。说她内心最怕刘启明也不为过。 
　　“你来干什么。” 
　　刘启明看着白小莞立刻起身指着门口说：“出去。” 
　　“不……要……” 
　　“你怎么答应我的。” 
　　他走到白小莞面前敲了敲她的额头怒不可遏说：“这才几天，你就让我看这个。” 
　　以前教的都算是白教了。 
　　“我不是……故意……的……” 
　　白小莞泪光闪闪的小声说：“我真的不知道会那样。” 
　　“你知道什么。” 
　　“……” 
　　“参谋长。” 
　　林容生淡淡地开口：“我们单独聊一聊。” 
　　“好。” 
　　“我说几句话。” 
　　他低头温柔的用指腹拭了拭白小莞眼角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说：“你先回去睡睡。” 
　　“……” 
　　“没事的。” 
　　他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白小莞说：“乖。” 
　　“好吧。” 
　　白小莞抬头看了看刘启明，眼泪倔强的在眼框打转不肯落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刘启明的目光在白小莞转身出去的时候闪了一下，说到底他还是会担心白小莞受到伤害，没人提醒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手榴弹一直拿在手里。他是气她太胡闹气她太乱来更气她太淘气。还好这次没伤到人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和影响，事情可以压下来不做追究。 
　　“坐。” 
　　他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对林容生说：“原先是莞莞坐过的。” 
　　林容生坐上去轻笑一声说：“上面有她的涂鸦。” 
　　“……” 
　　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轻笑出声。椅子上白小莞用毛笔画了一个眯着眼睛好像正在叫的大猫，画面很粗糙，可以看出画画的人心情很烦躁。 
　　“白朱朱学过画画我又没学过。” 
　　林容生说白小莞画得不好的时候白小莞瞪着他说的话：“能看出是只猫已经不错了好吧。” 
　　她指着她画的猫歪着脑袋对着他腼腆一笑：“多可爱啊。” 
　　“……” 
　　只能勉强看出是只猫。林容生面对这样的画无法昧着良心说假话。摸了摸鼻子不作声了。没学过所以画不好像小学生画出来的画是理由。 
　　“参谋长当真是不打算原谅小莞吗。” 
　　“她这次太胡闹了。” 
　　刘启明也坐了下来，他合上手边的资料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这件事你就不要为她求情了，军区会做出相应合理的惩罚。” 
　　“我不是求情。”。 
　　林容生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是在和你谈条件。” 
　　“什么条件。” 
　　刘启明看着林容生缓缓开口：“最好不说是条件。” 
　　“这件事情我会为军区做出补偿。” 
　　林容生补充说：“小莞她真的不知道。” 
　　“这不是理由。” 
　　“参谋长心里应该很清楚。” 
　　“林先生。” 
　　刘启明微微一笑，儒雅得体：“你对莞莞这么好，她都知道吗。” 
　　“知道。” 
　　刘启明微愣，林容生继续说：“但是她不明白。” 
　　林容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感觉不到。” 
　　“那你这么做图什么。” 
　　“……” 
　　林容生笑而不语。 
　　两个人都独自沉默了一会儿，刘启明轻叹一口气，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看看林容生这种花花公子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白小莞，现在看来，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林先生应该不止想说这个。” 
　　“没错。” 
　　林容生的手指在桌上随意的敲了敲，微微一笑：“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ˇ原因ˇ 最新更新:2013-12-19 00:37:13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白小莞老实多了。炮兵营被炸出来的坑早已填平了，有了上次的经历，许一豪下令什么也别让白小莞碰，特别是火药。白小莞成了全军区最闲的兵。 
　　“大家都不喜欢我。”
　　白小莞没精打采的趴在刘启明的办公桌上，手指百无聊赖的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画圈圈：“我知道错了啊。”
　　“莞莞。”
　　“呃。”
　　“给大家一点时间。”
　　刘启明正在翻看文件，听到白小莞这么说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吗。”
　　“唔。”
　　白小莞直起腰瞥了眼窗外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好吧。”
　　“你看什么。”
　　“我出去一下。”
　　白小莞看着窗外突然弯起了眼睛跑了出去。
　　
　　“女兵。” 
　　“白小莞。” 
　　女兵大老远就看见白小莞从参谋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刚想绕道走白小莞已经对她灿烂一先挥挥手跑了过来。 
　　“你躲什么。” 
　　白小莞一把拍在她的肩膀上，哈哈一笑说：“真笨，我都看见你了。” 
　　“我没看见你。” 
　　“什么。” 
　　白小莞大叫起来：“可是我真的看见你看见我了啊。” 
　　“没有。” 
　　“女兵。” 
　　白小莞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干嘛这样对我。” 
　　“怎么了。” 
　　“那天你还说不讨厌我的啊。” 
　　白小莞鼓着脸颊眼神委屈的看着女兵：“还说没怎么，明明看到我却说没看到。” 
　　她补充说：“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 
　　“可是，那几天我们都很好啊。” 
　　“哪天。” 
　　“就是前段时间啊。” 
　　白小莞失落的把手从女兵的肩膀上拿下来，她向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小声喃喃：“我就知道你讨厌我。” 
　　不然也不会看到她就掉头走，明明就是先生叫她来办公室的。 
　　
　　“白小莞。” 
　　“干嘛。” 
　　“那天说不讨厌你是真的。”
　　女兵脸色有些微微发红，她继续说：“我从一开始就不讨厌你。”
　　“真的假的啊。”
　　怎么可能，白小莞才不相信连句话都不耐烦和她说的人会不讨厌她，而且她还对她说过：你真的很烦，很磨人。怎么可能会不讨厌她呢。白小莞撇撇嘴：“我知道你讨厌我不用骗我的。”
　　她补充说：“我知道的。”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女兵有些窘迫的开口：“之所以对你那么冷淡是因为你是参谋长最上心的学生。”
　　白小莞的思维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明白。”
　　女兵是先生的学生没错，可是这和先生有什么关系呢。白小莞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
　　是人都会吃醋的。刘启明对白小莞好白小莞看不出来，可是别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对白小莞和对别的学生根本就没法放在一起比较。
　　
　　“军区的人都在躲我。”
　　白小莞低头细细的咬着手指：“你也躲着我，连句真话都不肯和我说了。”
　　“……”
　　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女兵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
　　“大家躲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参谋长没告诉你吗。”
　　“……”
　　白小莞摇了摇头没说话。先生一定是懒的告诉她。女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慢慢说出口：“现在全军区都怕你了。” 
　　“怕我干嘛。” 
　　我不就是把炮兵营炸了一个小角，我又不是故意的。白小莞委屈的眨眨眼：“上次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 
　　根本就不是故意不故意的事，手榴弹只有打仗的时候对敌人才用这个，白小莞居然拿在手里拉线头玩。女兵瞥了白小莞一眼说：“我们营长下令和你保持安全距离。” 
　　她补充说：“你别为难我。”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什么没什么意思。” 
　　白小莞看着她说：“这就是你看见也假装没看见的原因吗。” 
　　“算是。” 
　　“好吧。” 
　　白小莞吹了一口气说：“我原谅你了。” 
　　军令是不能违抗的。 
　　“……” 
　　她又乐呵呵的伸手在女兵的肩膀上拍了拍，突然她伸手指着女兵气急败坏的说：“你们营长是谁。” 
　　白小莞双手叉腰说：“什么叫保持安全距离。” 
　　“……” 
　　“我哪里危险了。” 
　　“……” 
　　“他有病吧。” 
　　我又没炸他的营。 
　　
　　女兵和白小莞一同进了办公室，白小莞很自然的在刘启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腿无聊的晃来晃去。女兵愣了愣：她坐那里。
　　“参谋长。”
　　女兵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刘启明说：“这是你要的东西。”
　　“好。”
　　刘启明接过文件摆摆手让女兵出去，白小莞立刻起身想要和女兵一起出去，刘启明头也不抬一句话就让白小莞乖乖坐回了椅子上：“上次的事还没完。”
　　“我起身伸伸懒腰。”
　　白小莞捧着脸赖皮说：“我才不想和她出去玩儿。”
　　
　　
                                                            
                                                            

　　ˇ感觉ˇ 最新更新:2013-12-29 23:37:26


　　女兵在后勤营看到白小莞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白小莞正在和她的营长用手比划着什么，隔太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营长。” 
　　“有事吗。” 
　　“有。” 
　　白小莞灿烂一笑：“营长贵姓，” 
　　“……” 
　　对方愣了愣，扫了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士兵：“曾。” 
　　“你名字真好听。” 
　　他还没说出名字啊。 
　　“……” 
　　“你别紧张。” 
　　白小莞腼腆一笑：“我是不会炸你的营的啊。” 
　　“……” 
　　“先生说那个东西不可以碰的。” 
　　“参谋长吗。” 
　　“嗯……” 
　　白小莞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真的不会炸你的营的，我不敢的。” 
　　“……” 
　　“你不用担心。” 
　　“……” 
　　曾营长欲哭无泪，白小莞连炮兵营这个火力点都敢炸何况是后勤营。上面要是处置下来他们这些营长也不会这么防着她，不能因为没造成损伤影响不大就这么让事儿过去了。事情的关键是她没有受到惩罚才会导致这样的负面影响发生。军令如山，上面不追究白小莞的责
　　任他们也无权干涉。 
　　
　　“就是那个拉线头就会炸的东西啊。” 
　　见曾营长不说话白小莞眨了眨眼用手比划着继续说：“营长你没见过吧。” 
　　“……” 
　　她想干什么。 
　　“哪天我拿一个出来给你看看。” 
　　“不用。” 
　　曾营长急忙摆手说：“我见过。” 
　　后勤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手榴弹，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兵许一豪居然也收她。曾营长皱了皱眉，军区谁没见过手榴弹，何况是他这种老兵，白小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这样啊。” 
　　白小莞失落的低下头委屈的说：“营长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 
　　本来还好，现在是想都不想。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参谋长说后勤不打仗的。” 
　　“嗯。” 
　　“不打仗应该没见过啊。” 
　　白小莞抬头看着曾营长眼珠一转笑着说：“下次我送一个给你啊。” 
　　“……” 
　　哪有新兵见营长第一面就说要送手榴弹的。曾营长看着白小莞一脸高兴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不知道后勤营是负责把军需用品送到军人手中的吗。 
　　
　　“营长你怎么了。” 
　　白小莞看着曾营长扶着额头纠结的表情，她上前一步还没开口身后突然有人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到了身后。 
　　“营长你忙。” 
　　“女兵你干——” 
　　“你闭嘴。” 
　　女兵狠狠瞪了白小莞一眼，不等她开口已经看着曾营长飞快的说：“我马上带她离开这里啊。” 
　　“我话还没说……” 
　　曾营长远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远了。 
　　
　　“你放开我。” 
　　白小莞挣脱开女兵气急败坏的说：“你弄疼我了。” 
　　“白小莞我警告你。” 
　　女兵比她还生气，她指着揉着手腕一脸委屈的白小莞怒斥：“离我们营远一点。” 
　　她接着说：“你对我们营长说了什么。” 
　　“没什么吧。” 
　　“没什么。” 
　　女兵怒不可遏的说：“没什么他会是那副表情吗。” 
　　“什么表情。” 
　　白小莞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我问他了啊，可是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把我拉走了。” 
　　“……” 
　　我怎么会遇见这种人。女兵望着天空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额头：见鬼。 
　　
　　曾营长的表情就和女兵第一次被白小莞捉弄时的表情一样。这种感觉没有人比女兵更清楚，简直是欲哭无泪。 
　　“我们营长是没有脾气。但你也不用这么对他吧。” 
　　她提高声音瞥了眼一脸郁闷的白小莞：“请你尊重她。” 
　　曾营长是军区待人最好的营长，后勤营所有男女老少都很尊重他，是非常有亲和力的人。用白小莞后来装死的话说是：后勤的就得那样。 
　　
　　“什么。” 
　　白小莞一头雾水，她不就是和她营长说了几句话，这都不可以吗。她抬头瞪着女兵：“我哪里不尊重他了。” 
　　“我感觉不到。” 
　　“感觉有什么用，你看到我欺负他了吗。” 
　　白小莞摊手：“没有吧。” 
　　她根本碰都没有碰他，更何况他一个人高马大的营长，白小莞甩头：不欺负我都算好事了。 
　　“你……” 
　　女兵手指着白小莞的背影，指尖气得颤抖大呼：“白小莞你不可理喻。”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小莞叉腰转过身瞪着女兵：“先生都说我不是笨的，你居然说我不可……”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气急败坏的伸手打开女兵指着她的手指大叫：“你有病啊。” 
　　“没……” 
　　反差太大，女兵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我不能和你们营长说话吗。” 
　　“不能。” 
　　“切。” 
　　白小莞不满的摆摆手说：“我不就是说要送他手榴弹吗。” 
　　“你说什么。” 
　　她要送营长手榴弹。女兵上前一步抓住白小莞的肩膀：“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斯文点。” 
　　白小莞瞥了眼女兵按在肩膀上的手慢慢的推开：“别激动。” 
　　“我不能不激动。” 
　　从来没有人见营长第一面就说要送手榴弹的，只有对敌人才会说这种话，这她就当她是新兵不懂军情，但是。女兵揉了揉太阳穴，即使是这样——这话从已经在炮兵营扔了手榴弹的白小莞口中说出来就变味了。她可以肯定营长是认为白小莞要对他暗示：我要炸你的营。 
　　“有什么好激动的。” 
　　白小莞眨眨眼：“我都答应他下次送他一个玩玩了。” 
　　“……” 
　　“你别这样。” 
　　白小莞缩缩肩膀向后退了几步：“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有你会怕的事吗。” 
　　她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全军区只有你敢在炮兵营点火。” 
　　就连最高指挥官军长也不敢在军区扔手榴弹啊。倒不是怕许一豪只是不能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不是点火。” 
　　白小莞小声纠正：“是走火。” 
　　“……” 
　　
　　天气不错，阳光很明媚。白小莞不知道女兵把她拉到了哪里，后勤营是不知道在哪里了，就连来的路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是个小山丘，能闻到花香，看到草看不到人。白小莞伸出手指放在眼前，瞥了眼女兵才抬头眯着眼在指缝中望太阳：天好蓝啊。 
　　她伸腿扫了女兵的腿弯，女兵没有防备跌倒在地，还没等她站起来白小莞就已经坐了下来一把搭在她的肩膀上：“别起来。” 
　　女兵正准备大骂她一顿，白小莞却弯着眼睛对她甜甜的笑：“坐会儿吧。” 
　　“……” 
　　“上次答应陪你玩儿，算补上了。” 
　　“……” 
　　她彻底无语了，半天回了句：“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营长的。” 
　　“我为什么不知道。” 
　　白小莞疑惑的看了看女兵：“先生告诉我的啊。” 
　　“参谋长对你说这个。” 
　　这点小事也要问参谋长。女兵翻了个白眼：“你和参谋长什么关系。” 
　　居然对她这么好。要知道新兵连和面对面和参谋长说话的机会都很少，那天她看见白小莞做在参谋长办公桌对面的姿势，自然都就像她应该是这样的：一个新兵和参谋长平起平坐。 
　　“我最讨厌别人问我这种问题。”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营长以前也问过，我当场把他揍哭回家了。” 
　　“实话吗。” 
　　死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女兵宁愿相信她打了许一豪也不相信他会哭。这种幼稚又荒唐的话只有白小莞会想的出来做出来吧。 
　　“好吧，假的。” 
　　白小莞腼腆一笑：“其实就是轻轻的砸了他一下下。” 
　　“你和许营长早就认识了吗。” 
　　“嗯。” 
　　“多早。” 
　　“四五年前吧。” 
　　“是早。” 
　　女兵失落的低下头：“我认识他还没有你早。” 
　　“这样啊。” 
　　白小莞瞥了眼女兵继续说：“我只和他见了一面。” 
　　“四五年只见了一面吗。” 
　　“嗯。” 
　　白小莞点了点头：“他记得我，我都不记得他了。” 
　　“……” 
　　女兵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白小莞望着不远处的侧脸：“你给他留下的印象一定很美好。” 
　　“……” 
　　我要说实话吗：绝不。 
　　“他记性不好的。” 
　　“是这样的。” 
　　白小莞看着她眨了眨眼：“我给他的印象特别美好，相信我没错。” 
　　“……” 
　　
　　女兵沉默了。白小莞眼珠一转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很生猛的话：“你喜欢他吧。” 
　　“啊……” 
　　“你喜欢他的对吧。” 
　　“……” 
　　“他也喜欢你吧。” 
　　“……” 
　　“是的吧。” 
　　“我……不知道……” 
　　“可是他说他喜欢你啊。” 
　　“……” 
　　女兵脸色绯红，她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小声说：“他说了喜欢我吗。” 
　　“说了说了。” 
　　白小莞收回搭在女兵肩膀上的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偏过脸看着女兵突然害羞的样子眯起眼睛笑着说：“他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许营长他会对你说这个吗。” 
　　女兵突然察觉到白小莞狡猾的目光，捂着烫烫的脸蛋佯装生气的说：“白小莞。” 
　　“干嘛啊。” 
　　“其实他没有说吧。” 
　　“事实是你们都互相喜欢不好意思开口我帮你们开口说出来了。”
　　
　　“……” 
　　“是吧，你都脸红了。” 
　　真让我说对了啊。白小莞吹了口气，她还想逗她玩的呢，是真的就不能逗着玩了。事实是：白小莞蒙对了。 
　　
　　“嗯。” 
　　女兵点了点头：“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我去问他。” 
　　“你坐下。” 
　　白小莞起身就要跑，女兵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坐下：“你别问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好吧。” 
　　又想知道，又不敢问，又不让她问。白小莞撑着下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问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一直这样下去好吗。 
　　“这种感觉不好吧。” 
　　“……” 
　　女兵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她慢慢开口：“很幸福，非常幸福。” 
　　她接着说：“你不会懂的。” 
　　“我为什么要懂这个。” 
　　白小莞起身用脚轻轻踢了踢女兵，有些烦躁的开口：“我带你和营长去见一个人吧。” 
　　为什么她说她不懂，那林容生对她哪种感觉，难道林容生只有对三房……对她才是喜欢吧。白小莞鼓起脸颊：我这么差劲他才不会真心喜欢我呢。 
　　
　　
                                                            
                                                            

　　ˇ心事ˇ 最新更新:2013-12-26 00:29:53


　　午后的阳光无比灿烂，女兵和许一豪都被太阳照得脸蛋红通通，白小莞苍白的皮肤看上去竟也有些许红润。现在她们已经从山丘来到了炮兵营。白小莞乐呵呵的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要带女兵和营长见肖祈。 
　　“肖祈。” 
　　女兵睁大双眼看着白小莞：“你认识肖祈吗。” 
　　“……” 
　　白小莞坐在草地上伸直双腿，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揪裤脚，她讨厌穿军服。女兵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抬头，看样子是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走上前弯腰拍了拍白小莞的肩膀：“白小莞。” 
　　“干嘛。” 
　　“你真的认识肖祈吗。” 
　　“对啊。” 
　　“你真的认识他吗。” 
　　“……” 
　　白小莞扭了扭肩膀，抬头不满的瞪着她：“你能把手拿开吗。”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 
　　女兵尴尬的缩回手，有些局促的看了眼站在一旁靠在大炮上咬着根稻草的许一豪。 
　　“你看我做什么。” 
　　许一豪换了换姿势把双手枕在脑后，下巴向白小莞的方向挪了挪：“看她。” 
　　“我……” 
　　女兵不知所措，脸色微微发红看向了别处。 
　　“白小姐。” 
　　许一豪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突然起身向白小莞走去，蹲下身子摸了摸白小莞头顶翘起的几根头发，说出的话有着明显的笑意：“谁让你来的。” 
　　“你是我营长，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种死心眼的坏家伙，四五年前就因为她用板擦砸了他一下，她连他的面目都没有看清就被他怀恨给惦上了。第一次来军区的时候好巧不死的就撞上了受罚站岗的他，冷嘲热讽还把当年的事翻了出来挖苦她，若不是当年那件事让她知道了刘启明对她的苦心她才不会记着还有这档子事，早就得忘一干二净了。 
　　白小莞心虚的撇撇嘴。现在好了，四五年后再次相遇把他的营炸了，是要准备记恨她一辈子了吧。她抬头偷偷瞄了许一豪一眼：“你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上次的事你打算怎么和我解释。” 
　　“我就知道。” 
　　白小莞弯起腿把手搭在膝盖上面，仰起脸蛋看着许一豪大声说：“你最死心眼了。” 
　　先生都已经原谅她了啊，再说上次事情发生后她就已经哭着和他道歉了的，可是营长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指着她的鼻子揉了揉太阳穴说：你最好现在从我眼前消失，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 
　　“营长……” 
　　白小莞看了看炸出的黑森森的坑，抽泣着说：“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发生了。” 
　　“可它已经发生了。” 
　　许一豪突然放下手气急败坏的说：“这种事情没有下次。” 
　　“……” 
　　白小莞低下头抬手擦了擦鼻子，模样说不出的委屈。为什么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时候却没有人相信她呢，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撒谎的。 
　　“我的兵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你可真让我长眼。” 
　　真没想到白小莞居然这么能折腾。这还没让她做什么，要是让她做什么估计哪天放大炮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 
　　“你走吧。” 
　　“你走吧。” 
　　“你走吧。” 
　　…… 
　　许一豪刚开口说出那三个字，周围的战士全都纷纷跟着说了出来，白小莞无辜的眨了眨蓄着泪水还没掉下来的眼睛，一眨眼泪水就开始往下掉，她使劲擦了擦小声的对许一豪说了声“好。”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结果是一个小时后生龙活虎的在军区门口等着林容生，投怀送抱哄着林容生给她收拾烂摊子。 
　　突然想到这些的白小莞非常不满的抬头瞪着许一豪，那样子分明是理直气壮的在说：你还不原谅我。 
　　
　　“……” 
　　“看什么看，你就是死心眼。” 
　　“……” 
　　“死心眼。” 
　　“……” 
　　这下是许一豪瞥过头去看女兵。他好像有点后悔让白小莞进炮兵营了，就算不让她做什么也要怕她会做什么。恶作剧不分青红皂白，完全无法招架。女兵捂着嘴身体微微的颤抖，眼睛弯弯的看着他：别看我，看她。 
　　许一豪无言以对。 
　　
　　白小莞按着许一豪的肩头起身，惬意的拍了两下手说：“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 
　　她补充说：“你们到底要不要和我去见肖祈。” 
　　“去和不去有什么区别。” 
　　他对见肖祈没兴趣，但他可以肯定女兵对肖祈有兴趣，倒不是喜欢。许一豪起身看了看女兵，看着她脸色发红的低下头，微微一笑：“你要去吗。” 
　　女兵很崇拜肖祈，这在军区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是知道的。 
　　“你们要不去的话我就自己去。” 
　　白小莞不等女兵回答继续说：“这就是区别。” 
　　“如果是真的肖祈。” 
　　女兵深吸一口气：“我会去。” 
　　“当然是真的了，他一个大活人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白小莞看向许一豪：“你呢。” 
　　“可以。” 
　　许一豪接着说：“我对传闻中的大海盗很是好奇。” 
　　机会难得。 
　　“那好。” 
　　白小莞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就和我走吧。” 
　　“现在。” 
　　“现在。” 
　　“没错。” 
　　
　　有了许一豪这个营长和他们一起出去，刘启明最近很忙无暇顾及白小莞，很轻松的走出了军区，白小莞宣称是早已得到了刘启明的允许，让女兵和许一豪尽管放心，天黑之前回到军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就这样，在白小莞的始作俑下，许一豪和女兵都相信了白小莞和她出了军区去找肖祈。 
　　
　　白小莞当真是没有说谎，她说她认识肖祈很快得到了证实。 
　　和肖祈的小弟打好照顾来到海盗船的时候肖祈已经站在船头等着她，如果白小莞能细心一点的话就会发现肖祈看到许一豪和女兵的时候眉头皱了皱随即舒散开来：白小莞已经向他走来。 
　　“肖祈。” 
　　白小莞跑过去捶了两下他的胸膛：“你怎么都不去找我。” 
　　“忙。” 
　　“我带了两个人来见见你，你不会介意的吧。” 
　　“……” 
　　肖祈想了想，微微一笑：“不会。”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白小莞在他胸口蹭了蹭，肖祈触电般闪开来后退一步，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看了看白小莞身后不远处站着不动的许一豪和女兵开口：“你们也一起进来。” 
　　说完这些他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和白小莞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女兵也愣了，许一豪拉着她跟了上去，她睁着眼睛对他摇了摇头：这不是真的吧。 
　　“如果你眼睛没问题。” 
　　许一豪看出了她的意思，他看着白小莞和肖祈的背影继续说：“这肯定是真的。” 
　　“我感觉也没问题。” 
　　白小莞不但认识肖祈，而且看上去还不是一般的关系。谁都知道他和林容生是生死之交，但现在看来他和白小莞的关系恐怕是比林容生还要好得多。视觉还有女人的直觉都在告诉她：白小莞在肖祈心中举足轻重。 
　　
　　“你怎么了。” 
　　白小莞小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怎么躲着我。” 
　　“没有。” 
　　肖祈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白小莞，刚碰到她眼神就慌乱的闪开看向海上飞翔的海鸥：“莞姑娘，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好啊。” 
　　她回头望了女兵一眼，发现他们还磨叽的慢慢跟在身后没有追上来，张开口开始大呼：“快点啊。” 
　　“……“ 
　　能够见到肖祈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传闻肖祈从不见外人，不是传闻是事实。就算是林容生也不能带任何人去见他。这就是他为什么答应白小莞见肖祈的原因，只当是白小莞想要溜出去玩儿的借口，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许一豪叹了口气，如今看来真是应允了他让白小莞来炮兵营时说的一句话：凡事都有先例。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什么事都不能凭着感觉太早下定论。 
　　女兵没有说话，她看着白小莞和肖祈走在一起的背影像是从未见过一般看得出神。许一豪望了眼女兵：“看上他了。” 
　　“啊。” 
　　“我知道你很崇拜他。 
　　“嗯。” 
　　女兵点了点头，她解释说：“我小的时候肖祈救过我，他是我的大英雄。” 
　　“他不是你的。” 
　　许一豪接着说：“他的心恐怕早在另一个人身上。” 
　　“啊。” 
　　许一豪干脆停住脚步，旁边就是护栏，他和女兵走了过去靠在护栏上，海风吹得人身上懒洋洋，直想现在就躺在甲板上睡一觉才舒服。但是许一豪的心里却不痛快，他看着女兵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我都看出来了，你喜欢他不用装了。” 
　　“我不喜欢他啊。” 
　　“喜欢就喜欢，你再装也还是喜欢。” 
　　“……” 
　　女兵愣了，许一豪现在是在认为她喜欢肖祈吗。她想了想正准备回答，一句话随着湿湿的海风飘进她的耳朵里，世界天旋地转。然后身体突然被人抱住，还没来得及的思考下一秒全都在舌尖上打住。 
　　那句话是：“我喜欢你。” 
　　然后他就亲了她。 
　　
　　
                                                            
                                                            

　　ˇ过夜ˇ 最新更新:2013-12-30 00:02:39


　　白小莞在里面等了半天也不见女兵和许一豪跟进来，急躁的跑出来一看正撞见和许一豪相拥忘情接吻的女兵。她先是捂住脸愣了几秒，然后眨眨眼睛看了起来，过了几分钟她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回头往里面瞄了一眼。结果刚回头身体就重心不稳的向后退了一步，一只大手及时扣住她的腰才没有让她摔倒。是肖祈。 
　　“莞姑娘喜欢偷窥。” 
　　“没有的事。” 
　　白小莞稳住身体，现在她和肖祈说话女兵和许一豪是听不见的。她眼珠一转轻声说出：“我在等他们结束叫他们进来。” 
　　“……” 
　　这种借口只有白小莞能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出来。肖祈抬头看了看在海面盘旋的海鸥，淡淡的开口：“是吗。” 
　　“当然了。” 
　　她补充说：“我不喜欢偷窥的。” 
　　偷窥这种事情好刺激的。白小莞眨眨眼：太丢脸了。 
　　“……” 
　　肖祈回头看着一本正经否认的白小莞，轻笑出声，伸手理了理她眼角的几根头发：“没关系的。” 
　　“什么啊。” 
　　“不用解释。
　　” 
　　“……” 
　　什么意思。抬手捂着脸，好不容易偷窥一次，还是这种事。居然被肖祈全看见了，摇摇头：好害羞。 
　　“肖祈。” 
　　“怎么了。” 
　　“他们……” 
　　白小莞迟疑了一下，上前掂起脚搭着肖祈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这样还能呼吸吗。” 
　　“……” 
　　肖祈一把推开白小莞，快速的转身走了进去。白小莞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没想明白肖祈是怎么回事，她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啊。回头看了看还在接吻的女兵和许一豪无辜的眨了眨眼：我真的不是有意看到的。 
　　跑进去挨着肖祈坐下，肖祈不理她。白小莞托着下巴对他眨了眨眼：“肖祈。” 
　　“……” 
　　“我只是想问你他们这样一直……嗯。她们这样呼吸不会困难吗。” 
　　“……” 
　　肖祈抬头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沉思了片刻有些惊讶的开口：“你刚要问的是这个吗。” 
　　“对啊对啊。” 
　　白小莞立刻兴奋的回答：“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比较有经验吧。” 
　　喜欢肖祈的漂亮女孩儿很多。 
　　“我没有。” 
　　“什么。” 
　　“我没有经验。” 
　　肖祈认真的看着她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可是不是有很多漂亮女孩喜欢你的吗。” 
　　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吧。 
　　“她们。” 
　　肖祈冷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讽刺和不屑：“我没兴趣。” 
　　“这样啊。” 
　　白小莞低头细细的咬起了手指：我要不要出去叫他们不要再那样了，让他们进来比较好吧。会有危险的。 
　　“这样。” 
　　肖祈看着白小莞思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可以问林容生。” 
　　他补充说：“他一定能回答你。” 
　　看来白小莞并没有和林容生这样接过吻。肖祈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如果连这样都没有的话还谈什么更深一步的了解。这也正说明了林容生是真心喜欢白小莞。 
　　“问他。” 
　　这下换白小莞讽刺说：“林容生就是个混蛋。” 
　　太风流了。 
　　“……” 
　　“我才不要问他。” 
　　骨气还是有的。白小莞抬头看着肖祈：“那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 
　　“她是谁啊。” 
　　白小莞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拉着肖祈的胳膊兴奋的问：“快告诉我。” 
　　不等肖祈回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她一定很漂亮吧。” 
　　“……” 
　　肖祈弯着眼睛点点头。 
　　“是我认识的吗。” 
　　“不是。” 
　　“那她到底是谁啊。” 
　　“莞姑娘。” 
　　肖祈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还不想让人知道她，我以后告诉你好吗。” 
　　“不要。” 
　　“以后你会知道的。” 
　　“不，你现在就告诉我。” 
　　“……” 
　　肖祈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鼓着脸颊不满的看着他的白小莞轻笑一声说：“你会知道的，我保证。” 
　　“那好吧。” 
　　白小莞不情不愿的吹了一口气，伸出小指说：“那我们拉勾勾。” 
　　“……好。” 
　　“小气鬼。” 
　　“……” 
　　“我又不会欺负她。” 
　　“……” 
　　“我会对她好的，我保证。” 
　　肖祈喜欢的人，当然要对她好了。 
　　
　　“……” 
　　…… 
　　女兵和许一豪进来的时候，白小莞正拿这一颗手雷玩，肖祈在旁边指着手雷低声和她说着什么，听到声音突然抬头向他们看了过来：“坐。” 
　　“女兵。” 
　　白小莞立刻抬头向满脸不自然的女兵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 
　　她举起手晃了晃手雷：“肖祈说这个东西很厉害的。” 
　　“……” 
　　女兵和许一豪走了过去，白小莞起身把手雷给许一豪说：“营长送给你。” 
　　“我不需要。” 
　　他看了眼没说话的肖祈：“谢谢。” 
　　“没关系。” 
　　肖祈起身看着被拒绝有些失落的白小莞，淡淡开口：“喜欢就收着，我不缺这玩意儿。” 
　　“好。” 
　　许一豪接过手雷，既然话都说成了这样无论如何也要卖肖祈一个面子。他早就看出来这东西是好东西，这是最先进的手雷，军区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先进的武器装备。 
　　“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 
　　肖祈挥手让女兵和许一豪都坐下，他拉着白小莞一同坐下说：“告诉刘启明我会提供给他。” 
　　“那太好了。” 
　　许一豪高兴的说：“我代表军区对你表达感谢。” 
　　没想到传闻中让西方列强闻风丧胆的大海盗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用。”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小莞说：“开心吗。” 
　　“我想钓鱼。” 
　　白小莞突然站起来哈哈一笑说：“我们去钓鱼吧。” 
　　她双手合十补充说：“晚上烤海鲜。” 
　　“晚上。” 
　　“晚上。” 
　　女兵和许一豪对望一眼同时起身看着白小莞说：“你不回去吗。” 
　　是谁说天黑之前回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为什么要回去。” 
　　白小莞睁大眼睛：“出都出来了，当然要过夜了。” 
　　还没开始玩呢。 
　　“……” 
　　“白小莞”这三个字像火一样在女兵和许一豪的眼前燃了起来。 
　　“肖祈。” 
　　白小莞看向肖祈说：“我要钓鱼可以吗。” 
　　“好。” 
　　肖祈看着白小莞兴奋的样子说：“莞姑娘确定要亲自钓吗。” 
　　“当然了。” 
　　“那我教你。” 
　　白小莞从来没把鱼钓上来过，唯一的一次钓到鱼还没钓上来连竿都没了。太兴奋鱼竿从手心滑落掉到水里被鱼背跑了。林容生和肖祈看着被鱼一路直线背跑的鱼竿笑得差点自己的鱼竿也松了手。 
　　“不要。” 
　　白小莞认真的看着他：“我会。” 
　　“好。” 
　　“白小莞。” 
　　女兵跑过来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们出来的时候你说的话都忘了吗。” 
　　“呃。” 
　　“你说天黑之前回去的啊。” 
　　“可是现在天就要黑了啊，我不想走夜路。” 
　　白小莞怕黑，即使是被白袁禁足的时候到了晚上屋里都是亮如白昼的。 
　　“我和营长陪着你。” 
　　“我不管。” 
　　陪着我吗，是陪着你才对吧。白小莞赖皮说：“我今晚就不回去。” 
　　“……” 
　　女兵想了想焦急的说：“我们不能这样，会受到惩罚的。” 
　　夜不归宿已经犯了军规。现在让女兵更害怕的是，白小莞说得到了参谋长的允许根本就是假的，她是拉着他们好偷偷溜出来才是真的。没有许一豪这个营长和她一起她是出不来的。 
　　“什么惩罚。” 
　　白小莞无辜的看着她：“我刚刚已经打电话给先生说你们和我今天不回军营了啊。” 
　　“你打电话给参谋长了吗。” 
　　“对啊。” 
　　白小莞上前理了理她的衣领，都已经出了军区了还穿的像军人一样：“不然我是不会这么说的。” 
　　刘启明在电话里气得声音发抖就差没有对她说让她别回来了。自己出去不算还拉着女兵和许一豪出去，问她在哪里还无所谓的说：“先生你放心，我在肖祈这里呢，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 
　　“……” 
　　我想一枪毙了你。刘启明扶着额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明天回来再说。” 
　　“喂喂。” 
　　刘启明已经气得一把挂上电话。当时白小莞还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我话还没说完呢。 
　　
　　“参谋长同意了吗。” 
　　“同意了啊。” 
　　白小莞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吧。” 
　　“……” 
　　“走吧。” 
　　
　　许一豪原本还有些固执，非回不可。肖祈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我不是无条件提供火药的。 
　　这样一说他自然是明白肖祈是什么意思：答应她。 
　　不得不说这个夜晚是女兵和许一豪度过的最美好的夜晚，他们一起钓了很多海鲜，除了一条没钓到时不时抱怨几句啃着烤鱼被卡到大叫的白小莞。当时肖祈心疼的看着她，结果白小莞叉着腰哈哈大笑说：“我骗你的。” 
　　“……” 
　　“大笨蛋。” 
　　“……” 
　　胡闹。肖祈沉着脸转身回到船舱不理她了。 
　　他们躺在甲板上一起赏着又圆又大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的月亮。虽然白小莞会跑过来调侃捣乱说：“月亮在哪里。” 
　　然后一把捂在女兵的胸口上：“在你的心里。” 
　　“……” 
　　“……” 
　　甜蜜的无语。 
　　夜晚的海风很凉，但他们却觉得很暖，很暖。 
　　
　　
                                                            
                                                            

　　ˇ要求ˇ 最新更新:2014-01-02 01:29:10


　　
　　次日，女兵和许一豪先进了刘启明的办公室报告，白小莞心虚的咬着手指站在外面不敢进去：要死。 
　　“白小莞。” 
　　“呃。”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女兵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听到动静的白小莞立刻抬起头看了过去：“什么。” 
　　“参谋长叫你进来。” 
　　“……” 
　　白小莞睁大眼睛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突然仰起下巴对着女兵灿烂一笑：“我能不能先去嘘嘘。” 
　　“……” 
　　“是真的。” 
　　“不能。” 
　　刘启明突然走了过来，他伸手把门一把推到边回头对着背对他在里面站着的许一豪说：“晚上有军事会议，你和女兵先回去，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是。” 
　　“那我是不是也——” 
　　“你进来。” 
　　刘启明沉着脸扫了她一眼：“把门关上。” 
　　“呃。” 
　　女兵和许一豪已经走了出去，白小莞低着头不情不愿的伸手把门关上蹭到了刘启明的办公桌前快速坐下轻声说：“为什么他们可以出去。” 
　　不公平。 
　　白小莞撑着下巴看着刘启明：“我也要出去。” 
　　“你犯错了。” 
　　“我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当假可以吗。” 
　　白小莞犹豫了一下，她直起腰把手放在桌下眨了眨眼睛继续说：“是肖祈说他太想我让我陪陪他的。” 
　　“……” 
　　怎么陪。 
　　“我和肖祈什么也没做的。” 
　　她补充说：“真的不是我要他……” 
　　白小莞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来大声解释说：“我这么贞洁的人是不会背叛林容生和别的男人好上的，先生千万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 
　　刘启明想了想看了眼白小莞激动的样子继续说：“以后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和我解释。清者自清。” 
　　“我特别清。” 
　　白小莞立刻回答：“所以更要说出来。” 
　　她补充说：“说清楚我可以出去了吧。” 
　　重点是这个：转移注意力。 
　　“……” 
　　“你说过清者自清的啊。” 
　　“……” 
　　问题的重点是白小莞犯了军规而不是这种没必要的解释。 
　　“我要——” 
　　我要出去。 
　　“不要和我耍花样。” 
　　他向白小莞摆摆手说：“坐回去。” 
　　“……” 
　　是要怎样。 
　　“根据军规，你已经触犯了第一条。由于你还教唆你的营长和后勤营的女兵一起触犯军规——” 
　　说到这里刘启明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终于肯乖乖坐下的白小莞。白小莞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 
　　那是会怎样。 
　　“可以枪毙了。” 
　　“不会吧。” 
　　立刻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刘启明：“没这么严重吧。” 
　　“可以有。” 
　　“什么叫可以有。” 
　　“莞莞。” 
　　刘启明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上俯身看着白小莞：“这件事情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白小莞疑惑的看着刘启明：“我可以解释。不……我马上坦白。我请求宽大处理。” 
　　“没有必要。” 
　　刘启明接着说：“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解释就可以当作没发生。” 
　　“……” 
　　会被枪毙吗。 
　　白小莞慢慢低下头，双手不自然的在桌下揪着衣角，她轻声说：“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在袒护我的吗。” 
　　声音越来越低：“能不能不要惩罚我。” 
　　她又补充说：“不是，我可以接受惩罚。但是……但是怎么可以就这样把人枪毙。” 
　　刘启明正准备开口安慰她，白小莞继续说：“我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啊，这次不能就算了吗。” 
　　“……” 
　　什么都没听见。 
　　“好不好。” 
　　“我不可能一直袒护你。” 
　　“我也不想这样。” 
　　这绝对是实话，这样下去会成为依赖。早就已经形成了依赖。白小莞吸了吸鼻子：我错了吗。 
　　
　　“本来我不想告诉你。” 
　　刘启明郑重的说：“但是现在必须让你知道。” 
　　“什么。” 
　　白小莞立刻抬头：发生什么事了。 
　　“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事情的真实和严重性以及后果。” 
　　“……” 
　　什么意思。 
　　白小莞慌乱的低下头，先生这么说不会是真的要枪毙我吧。 
　　“从昨天开始。我昨天早上接收到情报。” 
　　他继续说：“北平沦陷。” 
　　“……” 
　　白小莞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刘启明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日军很快就会大举进攻上海，这里已经不安全。” 
　　“什么时候进攻。” 
　　“随时。” 
　　“会很危险吗。” 
　　“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无论如何也要死守住这里。” 
　　“日军有这么厉害吗。” 
　　她补充说：“肖祈和林容生很厉害的。” 
　　“你不懂。” 
　　不懂军情。 
　　肖祈和林容生是协助军区抗日，就算他们不来打这次仗也是完全可以的。 
　　刘启明沉思片刻说：“最坏的结果是，就算我们全军覆没也只能守住这里一个月。” 
　　“……” 
　　这样啊。 
　　白小莞轻轻咬着中指想了想才说：“那我怎么办。” 
　　枪毙吗。 
　　“……” 
　　“先生不要生气。” 
　　“……” 
　　如此自私的话都能说的出来怎能不生气。但凡是有点良知的军人都不会这么说。刘启明想了想，在他的教学生涯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白小莞这样让他头疼的人。最矛盾的是她却又偏偏是让他这般上心。说到底他还是不甘心不能把白小莞教好。心力用得最多却没有想像中的成果回报。 
　　白小莞看着刘启明沉下的脸色解释说：“我只是想说营长什么也不让我做我要怎么和你们一起抗日的。” 
　　“……” 
　　“为人民牺牲是光荣的神圣的。” 
　　听女兵说多了自己都会背了。 
　　“……” 
　　这种话从白小莞的口中说出来简直是一种不可能的发生。刘启明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比欣慰强烈，更像是一个父亲终于等到了自己孩子学会叫他爸爸那天。他不由自主的倾身摸了摸白小莞的脑袋，压抑着心情说：“你不用参与。” 
　　“……” 
　　真的吗真的吗。 
　　“你现在要做出决定，是要离开还是留下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他补充说：“说你最想要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林容生肖祈一样的特权吗，我现在给你只有你能选择的特权。” 
　　“……” 
　　
　　林容生这几天当真是忙，整日整夜呆在书房，旁人也不敢问他在忙什么。没他的允许根本无法靠近书房。他没有时间来看白小莞，就连白小莞带着女兵和许一豪在肖祈那里彻夜不归他也不知道。老爷子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无非是告诉他东三省那边战况如何怎样，林容生听完电话都会眉头紧锁好一阵子。 
　　白小莞进来的时候林容生正低头握着钢笔写着什么。她在窗外的时候就已经看见林容生在写东西。在门外脱掉鞋子光着脚轻轻的走了进去慢慢靠近书桌。书桌上放着厚厚的文件，手边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白小莞看了看林容生正在写的文件直摇了摇头。林容生的字太过潦草根本就看不懂在写些什么。她伸手在林容生的眼下晃了晃：“林容生。” 
　　“……” 
　　“你怎么戴眼镜。” 
　　“……” 
　　林容生依旧没有理她。白小莞干脆把手按在了他的文件上大声说：“你快回答我。” 
　　“小莞。” 
　　“嗯。” 
　　她就知道林容生不会不理她的。 
　　“我很忙。非常忙。” 
　　他继续说：“没有时间理会你。” 
　　“什么。” 
　　白小莞把另一只手也按在了文件上，她瞪着林容生气急败坏的说：“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林容生穿了件白衬衫，鼻梁上架了副金丝框眼镜，虽然看上去多了几分儒雅，白小莞却给出了一针见血的评价：“一股混蛋的味道。” 
　　“小莞。” 
　　林容生抬头看着她说：“别胡闹了，把手拿开。” 
　　“……” 
　　白小莞突然神色一黯，她摞开按在文件上的手说：“好吧。” 
　　“你等我几分钟。” 
　　“……” 
　　“我把这份写完就陪你。” 
　　“随便你。” 
　　接下来，林容生再也不抬头看一眼，白小莞站在一边看着，她发现林容生的字写得非常快，虽然潦草但是看着却很顺眼。没过多久，白小莞再次开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说。” 
　　“我想和你亲热。” 
　　“……” 
　　钢笔走墨，林容生的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落，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抬头看着白小莞，哑声开口：“我没听错吧。” 
　　“没有啊。” 
　　白小莞点了点头肯定说：“我刚刚说的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还有哪个意思比白小莞主动提出这种要求来得更刺激。 
　　“我说的亲热不是你想的那种。” 
　　“……” 
　　林容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白小莞的嘴角：“哪种。” 
　　“……” 
　　“你确定戴着眼镜可以吗。” 
　　“那我们试试。” 
　　“你过来。” 
　　“……” 
　　白小莞眨了眨眼睛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真的向他走了过来还对着他灿烂一笑。结果是林容生还没反应过来白小莞就已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腰亲了上去，长长的睫毛扇在镜片上。几乎是她想要离开的前一秒，林容生起身手指穿过她的头发侧过脸深情回吻，白小莞惊得睁大眼睛，她只是想碰一下而已啊，林容生居然……怎么能这样。等她反应过来开始挣扎的时候主导权已经被对方掌控。几次都没有成功。 
　　事后白小莞生气林容生解释说：“你以为亲吻只是碰一下而已吗。” 
　　“那也不是你那样的。” 
　　“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耸耸肩故作无辜的摊手：“除了亲吻也没有做什么啊。” 
　　“那你还想做什么。” 
　　不等林容生回答，白小莞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想都别想。” 
　　“……” 
　　
　　
                                                            
                                                            

　　ˇ心态ˇ 最新更新:2014-01-13 00:49:35


　　
　　说到“仇人”，白小莞脑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伯莎宇宙无敌第一大变态”。 
　　其实就是伯莎。 
　　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一件事情的发生颠覆了白小莞的伦理观。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把怨念都转移在了白朱朱的身上，反复的想。反复的恨。 
　　事情发生在被刘启明告知：“不是不能阻止。只要租界有一人能站在我们这一边，这战就打不起来。” 
　　“谁。” 
　　白小莞立刻来了精神，睁大眼睛看着刘启明：“谁这么厉害快告诉我。” 
　　“你不可能认识。” 
　　“我特别想听。” 
　　好奇心害死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在不在租界。据说是几年前就来过这里已经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先生。” 
　　蔫了般低下头，白小莞下巴搭在办公桌面上眨着眼睛：“你不能这样。” 
　　“……” 
　　刘启明一头雾水。 
　　“这样勾起人的好奇心半天不说——” 
　　说到这里，白小莞语气加重：“非常不厚道。很不厚道。” 
　　“……” 
　　这思想十个他也扭不回来。没法懂。 
　　“那人是英国古老贵族。这种贵族在皇室中地位很高。” 
　　刘启明叹口气：“每句话都会很重要。” 
　　“有这种人存在吗。” 
　　还活着。 
　　“有。极少。都很神秘。” 
　　他解释说：“这就是我说不确定的原因。” 
　　“那到底是谁啊。” 
　　“伯莎。” 
　　“……” 
　　刘启明淡淡吐出两个字，白小莞听到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然后她恍然着说：“不认识。” 
　　何止是认识，简直要扑上去咬她咬她使劲咬她了…… 
　　
　　白小莞是自己独自遛出军营去找伯莎。未经允许忽悠站岗的士兵出了军区。 
　　她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就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外国人热情的带她去见伯莎。这种事情让她有一一种租界是伯莎她家的错觉。但她怎么就没想想怎么随便找个人问问就告诉她伯莎在哪里还好心要给她带路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啊。 
　　“白小莞。” 
　　伯莎见到白小莞一点也不惊讶，显然是有人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告知她了。她慢条斯理的看着白小莞说：“你来是有目的的吧。” 
　　“怎么可能。” 
　　白小莞立刻大声否认：“绝对不可能。” 
　　不等伯莎回答，她心虚的继续说：“我这人是非常纯朴老实的。” 
　　“是挺蠢的。哪里老实我真没看出来。” 
　　“喂。” 
　　乱了。白小莞不满的瞪着她：“你骂谁呢。” 
　　“你啊。” 
　　伯莎吃惊的瞪大双眼：“你不知道吗。” 
　　你能不知道吗。 
　　她继续说：“愚蠢天真的支那人，我在说你傻你听不懂吗。” 
　　“混蛋。” 
　　气冲冲的上前就要踢她，伯莎灵活的闪开，白小莞一脚踢空没站稳，伯莎趁势扶住她说：“当心。” 
　　“……我走了。” 
　　这眼神怎么怪怪的。白小莞向后缩了缩：“打扰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正好我也饿了。” 
　　她强行搂扣住白小莞的肩膀说：“一起吃一次。” 
　　“这不好吧。” 
　　白小莞别扭的用手去扣她的手：“咱们又不熟。我会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 
　　伯莎直接把手移到白小莞的腰部然后往自己怀里靠，低头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是白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会对你好的。” 
　　她补充说：“不要怕。我不会欺负你的。” 
　　“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走路。” 
　　白小莞低头两只手去扳伯莎一只手，有些吃力的开口：“比如你走在前面，或者我走在前面。总之靠太近不太好吧。” 
　　“这样走得快。你走路太慢了。” 
　　“……我可以跑。” 
　　“没必要。这样很好……看…到了。” 
　　“……” 
　　好长的桌子，白小莞抬头看了眼伯莎：“两头坐我连你脸都看不清。” 
　　视力不是太好。目测这长形红木桌应该有十米。用这种桌子用餐太变态了吧。 
　　“谁说你坐对面了。” 
　　伯莎回视一笑：“坐我怀里。” 
　　“……”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白小莞突然觉得脚发软站不稳：谁来扶我一把。 
　　“你脸色不好。” 
　　“我想回家。” 
　　“天黑了。” 
　　“我喜欢走夜路。” 
　　就算再害怕黑夜怕得腿发软爬也要爬回军区。这气氛不太对。白小莞捂着脸摇摇头，她宁愿和伯莎大吵或大打一架都比现在这样不温不火耗着好百倍。 
　　“胡说。” 
　　伯莎看着白小莞不自然的神情说：“你姐姐说你晚上一个人都不敢睡着。” 
　　她忍不住笑着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因为你害怕黑夜，你对它有畏惧。你敢说你喜欢黑夜。” 
　　“她胡说的。” 
　　哪个混蛋说的。 
　　白小莞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我内心是非常喜欢黑夜的。看我真诚的眼神。” 
　　“……” 
　　白小莞眼睛很大，而且是那种非常自然的大，总之就是生得好。林容生一开始就是被她眼睛迷住的。她睁大眼对着伯莎使劲眨了眨：“我还是回家吧。” 
　　“不行。” 
　　伯莎的脸色突然冷起来：“我还没杀了你怎么能放过你。” 
　　“啊。” 
　　“我讨厌你。” 
　　“啊。” 
　　“我要杀了你。” 
　　“……你刚刚还对我很好的。” 
　　“那是因为我不想自己动手。” 
　　“什么意思。” 
　　“有毒。” 
　　伯莎叉起一个肉丸湊到白小莞的嘴边：“吃了她你就能得到快乐。” 
　　“混蛋。” 
　　
　　把有毒的肉丸给我吃。白小莞立刻咬住肉丸一口吐掉狠狠瞪着伯莎：你居然这么卑鄙。 
　　还是刚才那样比较好的啊。 
　　试图低头咬开她的手气急败坏的说：“放手。” 
　　“因你太让人讨厌了。” 
　　“这不是理由。” 
　　“你的目的是让我阻止日军进攻。真抱歉，就算我答应你也没法阻止。这种事情是必然发生的，不是我能阻止了的。” 
　　“……” 
　　借口。先生说她能就一定能。 
　　“除非——” 
　　“除非什么。” 
　　白小莞立刻问：“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都行。” 
　　“我毒死你和压死你。” 
　　她突然挥手把前面几盘菜推翻在地上然后倾身把把白小莞压在红木桌上说：“后者有活着的希望。” 
　　“前者呢。” 
　　呼吸困难。 
　　“必死。” 
　　“……” 
　　为什么差距这么大。白小莞眼珠乱转。总之绝不屈服。 
　　“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 
　　我不想听。要杀便杀还能怎样。 
　　“我和你姐是情人的关系。” 
　　“不可能。” 
　　另外补充一个秘密：“她可能喜欢你。” 
　　“你胡说。” 
　　不可能的事。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为了这种可能的发生……” 
　　她停了几秒钟继续说：“我还是杀了你以绝后患比较妥当。” 
　　“不。” 
　　白小莞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这个伯莎居然来真的，她都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和伯莎的睫毛扇在了一起。她急切的说：“你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断断续续：“……我……是……良…………民……” 
　　“给我个说服我不杀你的理由。” 
　　“咳咳。” 
　　“说。” 
　　慢慢松来手，白小莞扶着桌面站稳身子：“因为我喜欢男人。” 
　　“我喜欢你这个理由。” 
　　伯莎笑了，她拍了拍白小莞的后背说：“你是独特的。” 
　　接着补充说：“一句话让我想亲近你。” 
　　“别杀我就行了。” 
　　救命。 
　　白小莞依旧觉得呼吸不是太顺畅，刚刚的姿势不对，如果是躺在地上而不是弯腰上半身被压在桌面上，她也不至于呼吸这么难受。 
　　“行了行了。” 
　　伯莎突然有些烦躁的看了她一眼：“看在你傻的这么独特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了。” 
　　“谢谢你啊。” 
　　“不客气。” 
　　
　　接下来伯莎居然好心亲自开车把她送回军区，白小莞下车挥挥手对着她灿烂一笑，然后转身和站岗的士兵忽悠了几句便跑了进去。 
　　自此，白小莞终于知道了伯莎和白朱朱的关系。连带着白朱朱讨厌了好一阵子这股怨气才压了下去，时间长了，半年之后也就消失了。因她觉的是白朱朱总是不告诉她伯莎的身份还有和她的关系之类的问题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在她自我恢复能力好得让人无语，没过多久除了对伯莎有戒心以外也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 
　　至于伯莎和白朱朱是情人关系，要不是伯莎告诉她，恐怕白小莞会真像白朱朱预料的一样：不可能知道。 
　　知道了除了释然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可能这也是白朱朱为何说她不可能知道的原因：宝贝儿就是心态好。
　　因她想不到重点也不会在意重点。白小莞不会有多太在意。就算有也不会太久。
　　
　　
                                                            
                                                            

　　ˇ犹豫ˇ 最新更新:2014-01-19 01:36:15


　　“去哪了。”
　　“不知道。”
　　“到底去哪了。”
　　“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
　　“……”
　　“莞莞。”
　　刘启明起身看着一脸无辜的白小莞。林容生和肖祈几小时前来军区找了几遍没找到她先回去了。放下手头事，有人告诉他看见白小莞出去的时候他还不相信。现在是亲眼看见她从一辆进口车上下来跑进了军区。碍于影响，这才压着怒火把白小莞叫进了办公室才发话却得到问什么都不肯说的结果。扳着脸问：“开车的人到底是谁。”
　　“我不认识。”
　　白小莞眨眨眼：“是白朱朱的外国朋友。她叫我出去参加同学聚会的。”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真的。”
　　立刻点点头：“我怎么会骗你呢。”
　　捧着脸哈哈一笑：“先生知道我最老实了对吧。”
　　“……”
　　那个先生一定不是我。
　　“没事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走。”
　　“那我走了啊。”
　　“没让你走回去。”
　　刘启明看着白小莞起身就要离开的样子，打断说：“走出去站着。”
　　“什么。”
　　一定是我听错了。
　　“没有听错。”
　　刘启明像是看出来了白小莞在想什么，补充说：“出去站着。”
　　不耐烦的摆摆手：“只能这样了，否则你不会当回事。”
　　“……”
　　不。
　　故作冷脸的指着门外：“我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完全毫无意义。”
　　“……”
　　我没有解释啊。
　　“表情再无辜也没用。”
　　“……”
　　先生真的变了。
　　“立刻出去，别在我面前哭鼻子。记着，你不是小孩。”
　　“……”
　　他都不喜欢我了。白小莞撇撇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固执的不肯落下来。吸了吸鼻子：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这次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白小莞果真在办公室外被罚站了一夜，四月的天入了夜很寒，白小莞又是那种怕冷的人，尽管如此她也没有敲门叫苦又或是耍赖走人。反正就算回去她也不会一个人睡觉的啊，站就站吧。睁着眼抱着双臂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月亮的光芒被太阳覆盖。天边泛起鱼肚白光。因她知道，先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否则以她狡猾的惯性是不可能真的在外面站一晚上的。
　　刘启明也不好过，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惩罚白小莞的过失。办公室的灯亮了一整晚。和林容生因为白小莞炸了炮兵营的那次谈话中，他记得林容生起身离开时突然问了他这么一句：“你为什么偏爱白小莞，她到底哪里好。”
　　白小莞的身上还真找不出有哪些让人喜爱的优点。缺点太多。林容生是觉得：不作弄你都算是好事了。
　　他自己是经常被白小莞气得站不稳，就不明白刘启明教了她十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无可替代。”
　　刘启明看着他微微一笑：“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
　　林容生沉默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刘启明忽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到底交易该不该继续。”
　　撑着额头，一整晚刘启明几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林容生的交易是让白小莞在军区这么待着，期间损毁的军区物资双倍补偿，调配三分之一的兵力支援军区抗战。再多老爷子就会怀疑了。条件只有一个：无论发生什么战争前一定要带白小莞离开军区。
　　当时他就同意了。人总有自私的时候。这样对军区对白小莞都好。
　　现在让他头疼的是：战争随时发生，白小莞到底该不该让林容生带她离开。
　　她已经表示不会离开，这从白小莞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是非常的欣慰。
　　……
　　
　　“干嘛。”
　　白小莞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林容生吃惊的说：“离开上海。那要去哪里。”
　　站了一晚上，刚从先生那里回来，白小莞觉得疲惫极了。平时晚上不睡也不会这么站着饿着肚子冻一晚上的啊。整个人的身体都无力靠在了林容生的怀里，林容生非要满意的搂着她的腰支撑她站稳。也不管周围的士兵投过来的目光，只管有气无力的吐了一个字：“不。”
　　开什么玩笑。亏她一大早看见林容生和肖祈一同来找她以为是出去玩儿白高兴了一把。
　　“去香港。”
　　肖祈看她一眼补充说：“我们一起离开。”
　　“……”
　　才不要。
　　“这里不安全。”
　　林容生接话说：“现在就走怎么样。”
　　“……”
　　有这么不安全吗。
　　“没错。”
　　肖祈看着他说：“越快越好”
　　“……”
　　什么什么意思的意思。瞪了肖祈一眼：“胡说八道。”
　　怎么能完全无视她的回答。说了不了啊。
　　“别犹豫了。”
　　林容生低头对她很温柔的说：“跟我走。”
　　“我不要。”
　　她答应过先生会留下来的。眨眨眼：脸呢。
　　“不要也得要。”
　　林容生不顾白小莞的拒绝，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沉着脸说：“这事我做主，由不得你。”
　　转身对肖祈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好什么好。”
　　白小莞挣脱着大叫：“你混蛋啊你。”
　　“非常抱歉，我本来就不是好人。”
　　林容生对肖祈使了使眼神，肖祈立刻走过来拿出一包香袋在白小莞的鼻息处晃了晃，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白小莞嗅到它淡淡的香味意识就越来越模糊，只听见有人说：“我只对你好。”
　　这是她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等到白小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艘轮船上，脸颊贴着林容生的胸膛，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这是在哪里。”
　　白小莞一把推开他起身打开窗户伸长脖子看着窗外，黑黑的，是没有月亮的夜晚，但她已经听到了海声，一脚踢在林容生的胸口上。林容生是坐在舱内的榻榻米上，白小莞是光着脚踢上去的，气急败坏的大呼：“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必须这样。”
　　林容生把一份报纸递给白小莞说：“战争就在今日。”
　　“日军十万大军对抗二万……”
　　军区只有二万。
　　拿着报纸的手微微的颤抖：“那先生他会怎样。”
　　“不知道。”
　　“其它人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
　　“什么意思。”
　　“除了要拿下这里之外，日军还要抓到你。”
　　“什么意思。”
　　“城内的人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
　　藤原川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不是对她挺好的吗，那为什么指名要抓她呢。白小莞稳了稳情绪：“他们会杀了我吗。”
　　“可能会。”
　　可能性不大。
　　“……”
　　那就是一定会了。
　　“肖祈呢。”
　　怎么没看到他。
　　“我们去香港，他去国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
　　白小莞慢慢坐下来，低着头轻声说：“如果我现在非要回去呢。”
　　即使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ˇ喜欢ˇ 最新更新:2014-01-20 00:46:28


　　林容生果真说到做到，日夜有人守着，白小莞半点离开的机会都没有。在船上颠晃了数日总算是来到了所谓的香港，白小莞赌气不肯下船，林容生干脆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不老实的咬着他的耳朵：“你到底多高啊。”
　　“比你高。”
　　“比我高……”
　　低头咬着手指：“那是多高。”
　　“小莞。”
　　林容生停住脚步把她放下来说：“你最多一米六。”
　　用手在白小莞的头顶比划了一下。刚好是到他的胸口。林容生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错。”
　　白小莞立刻摇头否认：“我一米六一。我光着脚量的。”
　　“……”
　　区别在哪里。
　　“我就知道。”
　　白小莞抬头瞪着他说：“就是这样被你欺负的。”
　　林容生应该和伯莎差不多高。
　　想到伯莎就想到了白朱朱，明明都姓白，还是一家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不仅仅是身高，各方面。白小莞心里越发郁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撇撇嘴：欺负人啊这是。
　　“我真没欺负你。”
　　身高不是问题。他就喜欢白小莞这般娇小。思维有问题才真会让人头疼。
　　“那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
　　难道让你去送死才是好吗。
　　林容生狂汗。
　　
　　没走几步接应他们的车就到了，这回白小莞是快速的钻进了车内，林容生上来的时候白小莞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任凭他的手伸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平时一定会躲开或者是低头狠狠咬一口才罢休。
　　“怎么了。”
　　“……”
　　白小莞不理他。
　　“你这样倒真让人不习惯。”
　　“……”
　　白小莞吸吸鼻子，转身往里边缩了缩背对着林容生继续不说话。
　　“不是我要欺负你。我根本就没欺负你——”
　　“那你就让我回去。”
　　白小莞不满的打断他：“我讨厌这里。”
　　“这样。”
　　林容生无奈的说：“三个月后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三个月后……”
　　白小莞想了想，讽刺的开口：“你确定我还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吗。”
　　继续说：“若是三个月等的起，你又这么急着让我去香港作甚。”
　　“若是你现在回去。”
　　林容生沉下脸：“你确定我还能见到你吗。”
　　“……”
　　“你想过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收回搂着白小莞肩膀的手抱臂看着另一边的窗外：“没有。从来没有。”
　　“你怎知道我没有。”
　　还真没有。
　　难道不是只要林容生对我好就可以了吗。白小莞疑惑的转身伸出一只手臂横搭在林容生的身上轻轻拍了两下，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吗。”
　　“……”
　　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会真正有过。
　　“你怎么叹气。”
　　“因为我不能像你对待我一样对待你。相对于你的无所谓——”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和白小莞看着他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他深情的说：“我不能失去你。”
　　遇见就不后悔爱过。
　　“……”
　　什么意思。
　　白小莞眼神闪了闪。被看的有点害羞不好意思了都。轻声说了句让林容生瞬间石化的话：“我不是坐在你身边吗。”
　　“……”
　　不是什么人被溺爱都能感觉到的。哪怕是一点。林容生现在的感觉就是：我什么都没听见。
　　“你真矫情。”
　　捏捏林容生紧绷的脸颊，白小莞靠在他的怀里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非要现在回去。”
　　她补充说：“但是不可以是三个月后，一个月都不可以。”
　　“你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三个月后日军基本会稳定下来短期内不会有大规模的动静。
　　“三天。”
　　“不行。”
　　“那一星期七天总可以了吧。”
　　“不行。”
　　“那你说吧，你的承受期限是多少。”
　　“一个月。”
　　林容生伸手把白小莞圈在怀里：“再少就不行了。”
　　“……”
　　一个月。先生说最多能守住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和你一起回。莞莞，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好吧。”
　　还能怎样。
　　
　　在香港的一个月里，白小莞秉承着把生命在于静止进行到底的原则。其实就是懒。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暇之余作弄林容生不得痛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再次踏上轮船的时候，白小莞的脸上终于重现了久违的笑容，对着林容生笑的时候就像是一束阳光照了下来。无比灿烂。
　　“林容生。”
　　白小莞拉着他往里走：“就要回去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但日本人还在，我们不能久留。”
　　“我知道了。”
　　这样啊。
　　白小莞想了想：“那家人那边呢。”
　　“这你就别管了。”
　　管不了这么多。
　　看了看白小莞的脸色，补充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你。”
　　林容生在这方面是值得信赖的。
　　
　　船靠岸的前一晚，白小莞走到林容生的床边。一个房间两张床，白小莞一个人不敢睡着。她畏惧黑夜。有些别扭的看着林容生说：“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战争发生的时候首先是带她离开。
　　“嗯。”
　　“那有没有人让你更喜欢。”
　　“谁。”
　　遇见白小莞。林容生抬眼看着她歪着嘴角轻轻笑了笑：还有这种人存在吗。
　　“好吧。”
　　白小莞一把掀开被子抬脚踢了踢林容生的肚子：“你还不让开。”
　　“……”
　　
　　几秒钟后反应过来的林容生胸膛已经搭上了一条细胳膊，还能闻到白小莞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香味，白小莞不主动则已，一主动……
　　一整个晚上林容生都像个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只在半夜白小莞醒来的时候和她说过几句话，这几句话比任何拥有都宝贵。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人生不只是只有爱情最珍贵。
　　白小莞的睫毛在他的胳膊上扑扇，问：“我这样算不算爱你。”
　　“同床共枕而已。”
　　事实是什么也没做。
　　“那怎样才算是爱你。”
　　“这个问题我不能代替你回答。”
　　林容生想了想，伸手揉了揉白小莞后脑勺的头发，胳膊被白小莞枕着。倒知道枕在他的胳膊上舒服。淡淡的开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喜欢……”
　　睫毛在胳膊上扇动的速度有些加快，他能感觉到白小莞在眨眼睛，然后他听见白小莞楞楞的说：“喜欢的感觉就是你了。”
　　
　　
                                                            
                                                            

　　ˇ感情ˇ 最新更新:2014-01-24 01:22:03


　　
　　一月的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白小莞披着雪白的貂裘立在窗前看着纷纷绕绕的雪花。指尖触在玻璃上。
　　“你这样子倒让人担心。”
　　藤原川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轻叹一声：“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送你去——”
　　日本。
　　“我喜欢。”
　　白小莞微微低下头打断说：“不用这么麻烦。”
　　“不管有什么不满或不好的情绪尽管和我说出来。”
　　“没有。”
　　“千万不要想不开，你的状态和之前相差太大了。”
　　“没有。”
　　白小莞回过头目光清冷的看着他：“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喜欢安静。”
　　“我不说话。”
　　就看看。看看就好。
　　“不行。”
　　淡淡补充说：“我不喜欢。”
　　“……”
　　
　　身后的玄关被轻轻关上，白小莞转身走到窗前继续看着窗外。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星期。早在一个月之前。和林容生从香港重新回到上海的那一天。事情的发展如同刘启明预料的一般，军区在坚持一个月后。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基本上是全军覆没了。不听劝告执意要去军区找他先生的白小莞意外撞上了藤原川。
　　根本就是预谋。
　　“白小姐……还有林先生。”
　　是日本忍者。他们靠近的时候林容生的心思全在白小莞身上没法及时的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藤原川已经双手背在身后从忍者中走了过来：“你们好久不见。”
　　“藤原川。”
　　白小莞拉紧林容生的袖口抬头瞪着他：“你要干嘛。”
　　真要抓我吗。难道。
　　“不干嘛。”
　　他向前一步：“白小姐不必恐慌。”
　　“我没有。”
　　向后退一步继续说：“你什么意思。”
　　这么多人围着是想怎样啊。
　　“藤原教官。”
　　林容生打断他说：“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他搂紧白小莞的腰往他身上靠了靠继续说着：“希望你网开一面让我们离开。”
　　“林先生真会来玩笑。”
　　藤原川挥挥手立刻有几个黑衣人走过来把他从白小莞身边分开。反抗是没有用的，林容生淡然的看着白小莞手足无措愣在原地看着他的目光，这种目光似乎多了点特殊的感情。但他不够确定。藤原川的声音打乱他的思路：“那是不可能的。”
　　“那真是让人失望。”
　　故作无谓的耸耸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不来怎么行。”
　　转而一步步向白小莞走近：“我等的就是你们。”
　　“……”
　　蓦然睁大眼。白小莞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藤原川：“能来个痛快吗。”
　　什么刑啊就不要用了。
　　“……你要什么痛快。”
　　藤原川在几步之遥处停下脚步愣了愣：“你怕什么。”
　　“喂。”
　　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大呼：“你都要杀我了还要我怎么冷静。”
　　受不了。
　　“谁要杀你……”
　　藤原川直接大步走过去搂着白小莞的肩膀。傻呼呼的白小莞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句很温情的话从藤原川嘴里冒出来：“我不会杀你。我要好好的对你。”
　　“……”
　　太阳打哪出来的。
　　
　　从军区到日租界走路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藤原川没有说错，他的确对她好。简直就是视她如宝。林容生就没那么幸运了，虽然他没有和军区重犯关在一起。是个小别院，条件还可以。但还是关起来没错。军区重犯只有三名，刘启明，许一豪，还有女兵。看这名单也知道并不是按着军区地位来划分的，倒像是按着和白小莞的关系划分的。为了让藤原川放了他们，白小莞任何无赖的方法都试过了，可是不管她怎么闹都没能让藤原川妥协分毫。就这么耗着也不说什么时候杀谁。
　　后来她发现还不如假装乖乖听话让他答应自己去见林容生先生他们靠谱些。刚开始的一个月是对她没有造成太大的情绪影响。后来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情绪化了。
　　藤原川出去后没多久白小莞突然追了出去气喘吁吁的说：“我要见我母亲。”
　　“………好。”
　　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没问题。现在吗。”
　　“嗯。”
　　
　　白家除了白朱朱外白袁和何雨萍还有后来抓来的白小莞在军区，其余剩下的差不多都被……。管事的看见白小莞身后的藤原川的时候立刻把门打开，白小莞走了几步回头对看着她的藤原川说：“你别过来。你先出去吧……我不会跑的。”
　　“……”
　　根本就跑不了。藤原川的目光刚和何雨萍撞上就拉下脸飞快的转身走了出去。白小莞又让几个管事的一同出去才磨磨唧唧的向何雨萍走了过去，牢房里又湿又潮，幸好还有一堆干草。白袁坐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不发一语的闭目养神。白小莞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次受不住的想要哭。藤原川究竟想要干嘛。
　　“那天的事我……”
　　我不相信。藤原川居然说他是她父亲。在白小莞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不会杀她的情况下说出了这句话。十几天前的事。也就在这一天她问了她的母亲藤原川说的是不是真的。在当着白袁的面的情况下得到何雨萍的肯定。如此强烈的精神刺激和心灵上的冲突，白小莞的心态再好状态也没法好。
　　“莞莞。”
　　何雨萍伸手摸了摸白小莞的脑袋：“是真的。”
　　“我不相信。”
　　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以前问藤原川和你是什么关系。指的是这种关系。”
　　何雨萍看着开始抓头发的白小莞继续说：“我问藤原川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指的就是这种关系。”
　　“骗人。”
　　“……”
　　“你们都是骗子。”
　　大骗子。
　　白小莞起身指着角落里的白袁向后退了几步又看了看何雨萍。任何事情第二遍她都不会说假的，这么说难道是真的了吗，她的血液里居然有日本人的血。白小莞崩溃的抓着栅栏稳住身子，她看着何雨萍不说话，她要等她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原本以为上次只是故意说给藤原川听的，可这次藤原川不在还是同样的结果。顺着栅栏跌倒在地上：“所以你是早就知道了吗。”
　　眼神茫然的看着白袁所在的方向：“你们的恩怨我不管，我只想听你告诉我是不是。”
　　“是。”
　　白袁突然睁开眼看着何雨萍：“我总算在她生下来后知道了真相。”
　　他像是要把多年的压抑发泄出来，起身向何雨萍走了过来：“这顶绿帽子我受够了。”
　　“……”
　　“想到和你生活了这么久我都会觉得恶心。”
　　他继续说：“我真后悔爱上你这种人。”
　　指着白小莞大声说：“你看看她，这都是你——”
　　“够了。”
　　白小莞抬头看着白袁再次说了遍：“你们够了没。”
　　所以她就要承受从小不公平的待遇和不完整的亲情吗。仅仅是大人们的一己私欲却要让孩子来承受这没来由的后果。肩膀微微的颤抖，她看着白袁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眨了眨眼，泪珠就这样从眼眶滚落出来。
　　“永远不够我说完。”
　　“……”
　　
　　“莞莞。”
　　藤原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扶起跌倒在地上的白小莞说：“马上和我回去。”
　　“你滚开。”
　　白小莞粗暴的推开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抓着栅栏站起来说：“我自己会走。”
　　“……”
　　“别碰我。”
　　甩开藤原川搭过来的手自己撑着站不稳的身体慢慢的走了出去。从地牢里出来，白小莞抬头看着灿烂的阳光：我不相信。
　　再然后白小莞的状态让藤原川开始慌了。这种让藤原川担忧的状态持续到今天居然已经有了七天。
　　
　　事实的真相何雨萍并没有告诉白小莞，从被抓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把深藏在心里最大的委屈告诉了白袁，她甚至要以死以视她的清白。真相是：白小莞就是白袁的孩子。
　　之所以两次都说是藤原川的，还有第二次白袁对何雨萍激动的那番控诉，全都是迷惑藤原川的假相。因他们清楚：白小莞必须是藤原川的孩子。
　　
　　
                                                            
                                                            

　　ˇ时机ˇ 最新更新:2014-01-26 01:19:52


　　“今晚有琵琶演奏。”
　　藤原川看着趴在桌上手指无聊的勾勾画画的白小莞。再这样下去就会是第二个林黛玉。已经过了两个星期，状态是越来越让人担忧。皱着眉心倾身把手掌撑在桌上：“要听吗。”
　　“要。”
　　“……”
　　“你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
　　抬头仰起下巴手指抵在鼻息处腼腆一笑：“我会不好意思的。”
　　“……”
　　“什么时候啊。我等不及了。”
　　“……”
　　“你到底要不要让我听。”
　　“……”
　　愣了半天的藤原川突然拍了拍额头，停顿了几秒钟后终于在白小莞不耐烦的情绪中立刻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去。”
　　白小莞昔日给他的资料中明确提到：最爱古典琵琶乐。
　　
　　时候不到就到了一艘带着些胭脂气息的画舫上。白小莞眼睛扫了几眼迅速得出结论：花船无疑。
　　藤原川看来是真的慌了，否则也不会带她出来听琵琶演奏，直接把人请租界去得了。高境界的艺术需要相得益彰的氛围是最美好不过的事了。而琵琶就带了那么点风尘味儿。船上的人清的差不多，只剩下那么几个穿着时新的旗袍拿着把罗扇频频挥的女子站在角落里不发一语的看着。
　　“这是什么意思。”
　　白小莞抬头瞪了藤原川一眼：“你当我好玩是不是。”
　　“……出来了。”
　　犹豫了一下伸手向前面一指：“我留下她的性命就是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三房。”
　　白小莞眨了眨眼：“她还活着啊。”
　　“她的琵琶演奏是最好的。”
　　挥手让身后的随从按位坐下拉着白小莞也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白小莞糊涂的样子继续说：“我知道你认识她。我不过是让她留在了这里练曲子。”
　　“我知道的。”
　　捂着脸摇了摇头：“开始吧。”
　　
　　“开始。”
　　藤原川对三房点了点头，三房开始抱着琵琶弹奏起来。柔婉质朴的旋律响起，白小莞只听了个开头便知是《春江花月夜》。第一次弹琵琶与林容生偶遇的曲子。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的，到了第三段“风回曲水”的时候手指突然停了一下曲调跟不上节奏了。
　　“停。”
　　藤原川沉下脸站起身：“把她淹了。”
　　这么大的失误。
　　立刻有会意的随从走过来拎起三房走到了窗前就要将她推入河中，白小莞先是看了眼藤原川然后站起身走到那随从后面手指抵了抵他的后背：“把她放了。”
　　“这么扫兴，我留她何用。”
　　藤原川不满的说：“看来传闻真的是不可信。”
　　“你不就是想听琵琶乐。”
　　白小莞推开随从。看到藤原川的点头示意松开手坐回座位坐下。拉着三房的手走到藤原川面前：“我弹给你听你就放了她。”
　　“你会……”
　　藤原川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我是想让你听不是要你弹的……我放她。”
　　完全轻视。
　　“我为什么不会。”
　　白小莞捡起三房掉落在地上的琵琶，信誓旦旦的说：“我要会你哭给我看啊。”
　　“……”
　　这两者有这种关系吗。藤原川抹了把额头：让人头疼的白小莞真的回来了。
　　最让他，让在场所有人但凡是听过《春江花月夜》的人吃惊的是：婉转的曲风居然弹出了《十面埋伏》激昂。最后白小莞解释说：琵琶在于意境不在于曲调。不管，反正我弹出来了。
　　点点头：就得这样。
　　不得不说，白小莞的演奏是独一无二的。三房也被白小莞借此故留在了自己身边，藤原川刚从她的房里出去白小莞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三房面前。
　　“你抱着我。”
　　“呃。”
　　三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眼：“你说我——”
　　我没听错吧。
　　“你不会不敢吧。”
　　“真不敢。”
　　真诡异。
　　“那我抱你好了。”
　　不耐烦的一把抱住三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点头就可以，这屋子里至少有两位忍者。”
　　其中一位女忍者居然还喜欢女的。这就够了。这样她总算可以好好说话了。
　　“……”
　　三房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轻声说：“好。”
　　“我可以帮你。”
　　“……”
　　“待会我给把武士刀给你，你拿这把刀一直东走。直到看到大海。”
　　“……”
　　三房不解的眨了眨眼，白小莞补充说：“只要看到海就会有人接应你。最后最重要的是。”
　　眼珠转了转：“一定要把这把刀给肖祈。他你认识吧。”
　　“……”
　　“我把林容生的命交给你了。只要你把刀交到肖祈的手上。”
　　还有先生营长女兵包括自己和何雨萍白袁在内的人。
　　“……”
　　“待会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
　　“……”
　　继续点头。
　　“好。现在我松手你抱着我。”
　　白小莞慢慢松开手三房果真抱住了她，她故作哀怨的说：“我会想你的。”
　　“……”
　　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给你。”
　　拿起桌上早就放好刻有“藤原川”三个字的武士刀放在三房的手心：“你要记着我的好。”
　　屋子里的忍者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和权力。
　　“……”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欲语还休的转身：“你走吧。”
　　听到白小莞说“你走吧”三个字的时候，三房说了句心里话：“我记你一辈子。”
　　居然救她。三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小莞给她的那把刀居然让她轻松到了海边。肖祈早已在甲板上等着她：“你就是三房。”
　　“这个给你。”
　　三房点点头把白小莞给她的武士刀递交给肖祈：“她让我一定要交给你。”
　　接着补充说：“我就是靠它到这里的。说出来你都不相信。”
　　“我知道了。”
　　
　　二个星期之前他就和伯莎白朱朱一同回到了上海，由于不知道内情一直没有动手救人。好在通过伯莎的关系。伯莎和白小莞一个星期前在藤原川的庆功宴上见过面。当时看到白小莞她还吓了一跳，结果在没人地方一脚踢上来她就知道白小莞原来是很狡猾的。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和在藤原川身边站着时一副“林黛玉”病怏怏样判若两人啊。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就应该来吗。”
　　一脸无辜。
　　“不许狡辩。你不来谁能来。”
　　谁能近得了藤原川身边。
　　“你好像刚才不是这样的啊。”
　　“这不是重点。”
　　四处张望抓着伯莎西装袖子往下拉结果踮着脚湊不到她耳边干脆两只手拽着她的领带凑到她下巴处说：“你头低点。”
　　“……”
　　“对，就这个高度刚刚好。”
　　总算是凑到了她耳边，这家伙居然还穿高跟鞋，不然她踮着脚差不多可以凑她耳边了：“我这边没事，就是不知道其它人会怎么样。”
　　“看得出来。”
　　“别光看啊，你要想办法啊。”
　　“我和你姐还有肖祈听闻你们的事都回来了，你当我是没事来这里找乐来的吗。”
　　“这样啊。”
　　眨眨眼：“那我怎么做。”
　　“你只要把以前你收下的那把刻有“藤原川”名字的武士刀弄到我们手里就可以了。”
　　“那把武士刀……”
　　白小莞想了想，那把刀就在她的屋里，是藤原川从林家找出来又送给她的。点点头：“这个我可以。”
　　“动作要快。”
　　“我在等时机。”
　　“……”
　　
　　肖祈看着手上的武士刀又看了看三房，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时机到了。”
　　
　　
                                                            
                                                            

　　ˇ心甘ˇ 最新更新:2014-01-28 12:33:53


　　一张边桌，白小莞和藤原川兜兜转。
　　“停停。”
　　叉着腰喘气：“你要杀就杀吧。我不躲了。”
　　顺势坐下扶着桌面：“那把刀我送给我相好了。”
　　“她是女的。”
　　睁着眼睛说胡话也要看看说的是什么。
　　“对啊。”
　　睁大眼：“你有意见吗。”
　　“……”
　　“你应该知道的吧。”
　　屋子里的忍者一定会告诉他的，怎可能不知道她和三房上演的那一幕。
　　“……”
　　藤原川看着白小莞看了半天，最后眉一皱轻轻摇了摇头，连声说着：“造孽。”
　　“造什么孽啊。”
　　白小莞直起腰抬起脸蛋看着他微微一笑：“相信爱情，相信奇迹。”
　　“……”
　　嘴角抽搐，藤原川总算领教到了白小莞能把人逼崩溃的思维。
　　
　　他当然不会杀白小莞。
　　等待肖祈来救援的日子里，白小莞又干了两件事。这第一件就是请她屋子里的几位忍者吃了顿饭。谢谢他们，主要是谢谢那位起关键作用的女忍者没有阻止或通知藤原川她要把刀送给三房。那忍者是头儿，完全可以通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第二件是捣乱了藤原川的下一步作战部署会议。这两件事干完后，终于在一次藤原川外出的情况下从高手忍者手中等人把她救走了。主要就是这些忍者，其它人看到那把刀就不敢怎么样，可是这些忍者却只听从藤原川的指挥。
　　
　　“怎么会是你。”
　　肖祈的海盗船上，正向英国驶去。在众人欢呼的哄笑声中，听到白小莞说出她把刀给三房带走后和藤原川的那段说对话乐了。伯莎和白朱朱笑得最诡异。白小莞不满的做了个停的手势看着林容生说：“你不是被藤原川控制了吗。”
　　怎么会来救他的不是肖祈却是他呢。肖祈是在外面接应的。
　　“有些事情你不懂。”
　　“怎么不懂。”
　　“有些事情是你无法知晓的。”
　　“其它人退后。”
　　白小莞张开手让围上来的人往后退，然后她走近林容生踮起脚伸手捏着他的脸颊恶狠狠的说：“你说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
　　“你真不说。”
　　“你小孩子不懂的。”
　　“我成年了。”
　　不满的嘟嘴：“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清不楚的。”
　　“……”
　　猜对。
　　“先生。”
　　松开手一脸无辜的看着刘启明：“你不会不告诉我吧。”
　　“莞莞。”
　　刘启明和许一豪女兵站在一起，原本他不肯离开，但许一豪劝他说：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只要活着就能参与到更强大的抗日力量中让这股力量更强大。希望是自己掌握的。
　　日头正媚，海上风光无限好。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执着罗扇抵在鼻息处弯着眼睛说“先生贵姓”时古灵精怪的白小莞。淡淡开口：“我们被困的消息是林先生通知出去的。”
　　藤原川全面封锁了消息。
　　
　　“他……”
　　这么说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留下来的，那既然他自已可以先离开为什么不先离开再通知肖祈一同来救她呢。明明他就知道藤原川不会对她怎样还会对她好的啊。这么做，留下来陪着根本就没法脱身的她是为什么呢。白小莞一脸迷茫的回头看着林容生：“你怎么不先离开。”
　　谁知道藤原川什么时候会杀他。
　　“他不会杀我。”
　　“真自大。”
　　“他若杀了我只会得到一座空城。”
　　“什么意思。”
　　什么空城。
　　“我的手上把着全上海的经济，超过六十万已知的门徒，他敢杀我。”
　　林容生伸手摸了摸白小莞的眼角，眼袋很深。深情的说：“他怎么敢。”
　　杀了林容生，除非他有把握在中国无论怎样都不会缺钱。打战最缺的就是源源不断的金钱。超过六十万已知的门徒无孔不入，就算藤原川有心困住林容生。这不可能，不然也不会单独给他安排别院了。他有那个精力和闲心和六十万人周旋吗。答案已经不重要了。看不见的力量远远比已知的实力更可怕。更让人忌惮。
　　林容生继续深情脉脉的说：“无法确保你的安全和全身而退，我是不可能让你来的。”
　　只是没想到藤原川居然这么重视白小莞，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别院待那么久还要联合伯莎和肖祈的力量把大家救出来。
　　“自大狂。”
　　话还没说完嘴角就先弯了起来。白小莞总算是知道了原来林容生势力比她想象中大的多。
　　“那段时间我的确是害怕了的。但不是对藤原川。”
　　“你害怕什么。”
　　“你的状态。”
　　“那个啊。”
　　白小莞挥挥手，哈哈一笑：“我都忘了。唔……我不相信的。”
　　怎么可能会相信。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即使是在何雨萍说了两次的情况和白袁语言刺激的情况下。白小莞的心态和自我恢复能力实在让人无法想像。
　　“你怎会不相信。”
　　“感觉啊。”
　　一把搂着林容生的腰仰脚俏皮一笑：“我感觉准不准。”
　　“……”
　　林容生没有说话而是转而看向了何雨萍和白袁。白朱朱和伯莎站在一边，何雨萍和白袁自有了白小莞以后从未有过的亲密偎依着，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不乖。你发呆。”
　　白小莞也向何雨萍的方向看了过去：我就知道我的感觉是对的。
　　“小莞。”
　　“……呃。”
　　“我们亲热吧。”
　　“呃。”
　　睁大眼呆呆的看着林容生：“现在吗。”
　　“你还会害羞吗。”
　　“我不能害羞吗。”
　　“你会害羞吗。”
　　“……”
　　搂着林容生的脖子怒说：“混蛋。”
　　什么叫“你会害羞吗”，难道她已经没有害羞了吗。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我先说。”
　　“……”
　　正准备说“你先说”的林容生无语了。
　　“其实我是故意弹琵琶勾引你过来的。”
　　“其实我是故意过来调戏你的。”
　　“我暗恋你五年了。”
　　“是吗。”
　　林容生吃惊的看着白小莞：“看来扯不平了。”
　　“怎么说。”
　　“我比你还多一年啊。”
　　“……”
　　“……”
　　暗恋白小莞六年。果然深情是从漫长的暗恋开始的。特别是林容生这种收不住心却又有能耐的花花公子。而白小莞这种谁也猜不透的古灵精怪果然是需要点她的真心才能得到她甘心在你身旁。只有甘心才能长久。
　　
　　“打扰人的好事是很不道德的好吗。”
　　俏皮的竖起一根中指笑着看着其它人，大家全都识趣的转过身去。白小莞慢慢踮起脚尖。林容生的手已经搂在了她的腰上。
　　
　　春光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怎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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